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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江没有多想,因为那个房子他觉得想买也买不起。
二十万,秦江说出这个数字以后,还看了她一眼。
“娟子,我知道这几年房子涨了一些钱,你还想买,但是缺口太大了,咱家拿不下来,不合适。”秦江这样说。
“可是那个地段,你知道全京市有多少房子是那个地段吗?”范晓娟的注意力也被二十万给打断了:“二十万,二十万,真不是小数目。”
如果不是二十万,她还能想想办法。
这回不是男人不愿意买房,是实在是掏干净了,也没有这么多钱。
范晓娟也没有办法保证值自己来年还能赚多少。
多少人一辈子也挣不来二十万,队里面要用这二十万拿来补贴现役队员,还有一些退役的困难户的生活。
其实在那个年代还有更多思想品质优秀的人,他们没有被物质世界腐化,活得通透,从新中国成立的阶段一步步走来,从最初为了生命而担忧,又经历了六七十年代的困难生活,现在的条件已经让很多老人都满足了。
像秦江这样的,是丝毫理解不了妻子的焦虑的。
范晓娟是挺心动的,因为这一年来她又存了不少钱,仔细算下来房租都收了几万块,秦江的学校下半年才开始盈利,但是也赚了几万块钱,就她自己,年底奖金发下来也有三万多,一年下来没什么大开销,她手里头也有七八万块钱了吧。
换以前绝对不敢想。
要是只差一点,范晓娟还能有办法,差了十几万的豁口,找人借也不合适啊,尽管她认识一些土豪朋友,但是十几万啊,土豪也没有办法给她借这么多钱。
但是这套四合院可是那么好地段的。
放在十年以后,这房子都绝对不止这个价钱,现在是队里面要急着脱手,否则也买不到,就这个地段而言,任何时候都不存在大甩卖的可能性。
不过心动归心动,如果缺口太大,范晓娟也就不考虑了。
两口子没有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是因为老秦家出了更重要的事情。
爷爷病危了。
前年过年的时候摔了一跤,一直躺在医院里面养着,几度下了病危通知书,老人这生命力也挺顽强的。
刚回到家,袁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快点来医院,爷爷要见你。”
“爷爷怎么了?”
“你先过来吧,爷爷点名要见你,星星呢?”
“星星刚送去集训了。”
“星星不用来。”老人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记得的人不多,星星上次去看了一眼,老头不认识星星,但是非常喜欢秦江,拉着他的手就不松手,袁桥私底下嘀咕是不是因为喜欢男娃的缘由,对秦江这个亲孙子还是高看一眼的,对孙媳妇的兴趣也不大:“把晓娟也一起带过来吧。”
范晓娟隐隐有种感觉,这回爷爷怕是真的不行了。
在医院住了两年,也没能等到出院的这一天。
老人病重以后,幸好送ICU及时,因为肺部感染切了气管,在一个月以后转入了普通病房以后,一直都没有完全康复,老人已经在医院躺了两年,到最近意识才渐渐清楚一些。
认回来以后,秦江跟爷爷的感情就一直很好。
听袁桥这样说,秦江往外面跑的脚步一顿,差点直勾勾的摔在地上。
“小心。”范晓娟拉住了他:“你小心一点,骑摩托有点冷,前面兜件衣服。”
“你也多穿一点,妈叫咱两一起去。”
秦江表情严肃骑上小摩托就往医院跑。
从老人转入普通病房以后,他几乎每周都去医院陪陪爷爷。
兴许是见到了孙子回来了,老人的身体一度好了很多,但是跟医生会诊过,还是达不到气管封管的条件,肺部还在感染,老人就无法回到家里,这一年都是护工陪着在医院照顾的。
老头前几天精神很好,还吵吵着要回家,最后还是秦江去过一次陪了他好几天,老人情绪才稳定下来。
范晓娟拉拉他:“怎么了,妈妈在电话里面还讲了什么。”
就是因为什么都没讲!
秦江的声音有些哽咽:“妈妈叫的那么急,爷爷怕是真不行了。”
平常也闹,但是总有个缘由。
比如上次是闹着要回家住。
有时候是要见孙子。
这次袁桥是什么都没说,直接喊人过来。
范晓娟感觉到秦江握住车把的手微微在颤抖,她坐在车后座上,抱住男人的后腰,靠近他:“你小心一点,可别在路上出什么事啊,爷爷还在等着你呢。”
“嗯。”
“爷爷能看到你,肯定很高兴了呢,也别想那么多了,爷爷在医院躺了两年,也算是高寿……”已经九十岁了,范晓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
可能是因为从小没有受到过家人的关注,秦江很看重亲情。
他刚刚跟父母相认,爷爷和外婆就那样老了。
特别是爷爷,虽然老头年轻的时候也糊涂吧,但是对秦江是真的很喜欢,每次见面都是“小江,小江”这样叫他,真心拿三十好几的孙子当小孩一样的哄。
秦江本来心神不宁,想想坐在后面的妻子,还有正在集训的女儿。
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等到了医院,跟袁桥碰了头,才知道情况是真的不好。
“那边过来看了一下,爷爷就又闹着要回家,今天早上爸爸过来看他,就发现情况很不好。”
老头想吃东西了。
气管切除是因为肺部感染,为了方便吸痰,必须鼻饲进食,病人自己进食会引起呛咳,今天老太太过来给老头带了点豆汁。
老爷子刚开始只是说想舔一舔。
结果喝进去一大口,马上就不好了。
“身体太虚弱了,医生都不建议再折腾,让他有尊严的走。”袁桥对这个公公没什么好感,确实也做不到秦江这样真情实感的难过,她失去孩子的那段时间,这老头还想私底下给老秦介绍对象,当她这个儿媳妇是死人。
到底是血缘至亲,老头又是真心喜欢孙子的。
人都快走了,她不会拦着儿子跟老人临终前亲近。
“说是不行了,本来身体就很虚弱,这一年来都是进流食,你爷爷活的很痛苦,医生建议顺其自然了。”也就是不行了。
还没进门,就听见老人剧烈的咳嗽声。
躺在病床上的老头已经干瘦,眼眶都亏了下去。
秦老坐在旁边,似是不忍。
秦美媛站在窗户边上,两人不想跟人吵架。
许多年的争吵,这一年的折腾,已经把骨肉亲情折腾个七七八八,对于病人对于家属都是折磨。
那边的儿子媳妇们也都还在,老太太握着老头的手哽咽:“你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啊老秦?”
一个从没有见过的中年男人守在旁边,管老人叫妈妈。
范晓娟翻了个白眼,围着这个紧实,看样子不准备给人家正牌儿子让位子了呗。
还真是,那边的儿子媳妇把病床围着死死的。
秦江一进来,老人的咳嗽声都停止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孙子。
冲他眨了眨眼睛,精神也好了很多。
老头没病的时候,跟袁桥关系很不好,病了以后袁桥虽然没有刻意在儿子媳妇面前吐槽老人,但范晓娟知道当年是结下来大梁子了的,当初老秦在外地驻军,寄回来的信,老头都卡在手里头,一封都不给袁桥看,对袁桥说儿子没跟家里联系过,把当时精神很不好的袁桥整得精神几乎崩溃。
“老秦,你有什么话跟我说,你讲啊。”那老太太哭的悲怆,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爱国跟小华都在这里,都在你身边呢。”
那个爱国什么的,就是趴在床边的中年人。
老人连看都没看一眼。
范晓娟真想翻白眼了,讲得好像两年前,把老头扣在你们家要钱的那个好像不是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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