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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落水

不等谢衡出手，在画船里等程禄等半天的宣怡听见宣凝那里传来的声音，立马耐不住了，撇下陈氏和姨娘姊妹们就冲到了后面来。

然而临到近前，她的步子就变小了，锦帕羞怯地掩着唇，轻声问：“这里如此冷清无聊，程公子为何不坐到前面去？前面还有许多空位呢。”

程禄口若悬河讲了半天，突然被人打断，便回过头看去，只见面前带着薄纱的女孩儿身量尚小，穿着素淡不说身材还干瘪，两只眼睛虽大却不够明亮，心里便断定这位是刘氏在信中所说的乡下庶女宣凝了。

程禄怎会放着好好的端庄美艳嫡女不管，去理会乡下俗气的泥腿子？而且宣怡一句“前面还有许多空位”就打了他的脸，他顿时觉得身侧“宣湘”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味儿了，对眼前的“宣凝”更没好感。

“在下与这位小姐甚是投缘，有相见恨晚之感。此刻相谈正欢，不好轻易移位。”程禄心里虽然有许多弯弯绕绕，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依然恭敬有加地笑着行礼道。

刘氏在信里的意思是让程禄想办法把乡下庶女宣凝弄到手，程禄为了前程应了。但今天一见到对自己不失好感的嫡女宣湘，他就改变主意了。

如果能让宣湘对自己爱得死心塌地，让刘氏不得不把女儿许配给他，他必定会得到宣侯爷的提携，定能飞黄腾达，何必再委屈自己娶一个乡下来的庶女呢？

宣怡可不知道自己的花容月貌在程禄眼里成了泥腿子的俗气，此刻绞着帕子冲宣凝皮笑肉不笑道：“姐姐，我想和你坐在一起。而且你和外男挨得这么近，恐怕不太好吧？”

程禄有点紧张地望向了里侧的“宣湘”。

宣凝面露无辜：“长辈们都在画船上，我们又没做什么逾矩的事，妹妹怎么把话说得如此严重？”

“你，你身为闺阁女子，即便长辈不说心里也要有点数吧？”

“我心里当然有数。但又不是我逼迫程公子坐在这的，你若是想和我一起坐，不妨问问程公子愿不愿意和你换位置吧。”

宣凝轻飘飘两句话就把选择权抛给了程禄。

程禄咂摸着她话里的意思，看着她乖顺的眉眼，心想她定也想和他一起坐，只是女儿家不好意思主动开口罢了。

想至此，程禄面上带着歉意的微笑，对“宣凝”道：“还请小姐去前面看看吧，我在这里坐惯了，不方便挪动。”

见他语气温和，满脸歉疚地朝自己行礼，宣怡原先被宣凝堵出来的一肚子气顿时变成了懊恼。

早知道她就晚点上船了饣并！这样说不准就可以和程公子一直坐一块了……

宣怡看看面如冠玉的程禄，再看看一脸淡然无谓的宣凝，终是耐不住满心羞涩，没好意思开口就走了。

程禄松了口气，宣凝在面纱下暗自勾起了唇角，唯有二人身后的谢衡，脸色变得比先前更加阴沉了。

他原本以为宣怡能把程禄支走，再不济宣凝应该会把程禄赶走，没想到他们二人竟这般亲密无间地坐在一起，宣凝还一脸笑意！

秦德默默地看着凝小姐和程公子之间足有半人宽的空隙，心想他俩挨得也不算近呀，为何主子这般不爽？

谢衡捏紧了自己的拳，看向前面二人的目光愈发炽热。他不明白，难道宣凝不恨程禄吗？她如何能做到在程禄面前还喜笑颜开？

程禄此时又和“宣湘”热烈地聊起来了，不自觉往她身边挪近了几分，却突然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立时回头看去，却只见那位飘然似仙的谢世子正眉目淡薄地望着窗外，似浑不在意周围的人或事。

他心里嘀咕着转回脸，突然听见身侧的人“哎呀”惊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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