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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衣换下?去，这才没有听到敲门声。”

“现在还疼吗？”褚临一听他说手臂疼，快走几步到他跟前端详，见姜予年神色和平常没有太大差别，伤口处也没有渗血，这才稍稍宽了点心。

姜予年凝视他顿了顿，才说：“还有些疼，一会儿就好，你别担心。”

“不?行，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姜予年一把握住他的手，别过了头去：“我这两天手臂疼，没能洗澡碰水，现在身上又痒又脏，你还是别看了。”

“你……”

病人的自尊总要照顾，褚临没有再坚持，只是看姜予年的侧脸心里有些难受。

姜予年一向是光芒万丈的，如同划破天际的缤纷彩，褚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神色，不?禁心里一揪一揪的。

这时姜予年皱了皱眉，试着?抬了抬左臂，又像是被痛楚激灵一下?刺到，僵住胳膊没再动弹。

“也就刚刚疼一阵子，现在已经?好点了。我还是想去洗澡，不???你先去书房等我一下?？”

褚临抿紧唇线，扶在姜予年的右边，不?由分说：“我来帮你洗。”

姜予年盯着?他的发旋，笑道：“好啊。”

“那?麻烦褚临哥哥了。”

49.生日

浴室内水雾缭绕, 在?磨砂窗上?糊了一层，水声潺潺。

姜予年手搭在?浴缸外?侧，半眯着眼躺在?那, 懒懒散散跟没骨头一般, 定定看?着褚临帮他洗。

“哗啦啦。”

“热吗？”姜予年问道, “你脸好?红啊。”

褚临是冷白皮，脸颊热度一上?来, 便?染上?瑰丽的?绯红色，一点儿也遮掩不住。

听见这?话，褚临指尖一抖，撩起的?水珠四溅, 他摇了摇头：“还好?。”

其实脸上?确实很热，不知?道是因为热水放出的?热气，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

姜予年哦了一声, 安静地坐着，水平面在?他的?锁骨下边一点波动荡漾, 衬得胸膛、颈侧那一带的?轮廓格外?分明，那线条仿佛经过度量精准地长出来似的?, 多一分少一分都将损失味道。

褚临眼观鼻，鼻观心，像是被蛰到不敢多看?, 平心静气帮姜予年清洗胳膊，每次视线扫到那抹伤疤，心脏都会?微微抽痛。

姜予年注意?到了, 便?提醒：“诶，行啦，再洗下去我胳膊上?快掉下来一层皮了。”

褚临这?才停下, 他在?原地站了两秒，转到姜予年身前，面对着那张他不敢对视的?俊脸。

他紧张得脑子发懵，只顾去给姜予年擦洗胸膛前边，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姜予年手抵着下巴，似笑?非笑?盯着他问：“褚临哥哥，你往下看?什么呢？”

姜予年指背在?下颌上?轻轻摩挲，思考了会?儿：“你要想提前验货也不是不可以，直接说就行，但你这?样……我容易害羞。”

“咳咳咳……”

褚临被呛到，连忙抬了头，正与姜予年的?笑?眼相对，他的?脸因为这?一通猛咳更?红了，就连眼尾也泛着湿红，那双内勾的?眼却微微张大，褚临连忙摇头：“没，我没这?意?思，刚才没有注意?。”

平时清冷的?脸染上?霞色，姜予年眸光中闪过异样，又哦了声：“我刚才还以为是你看?着我□□，心里冲动，馋我身子想耍流氓，没想到是我错怪你了。”

心里冲动。

馋我身子。

想耍流氓。

褚临难顶极了，只觉是三项罪行压下来，他呼吸都有些困难，这?浴室里边空气太稀薄了。

“我没有。”褚临矢口否认。

姜予年不可置信又受伤，那眼里明晃晃的?是‘你居然不馋我身子你太监’。

褚临：“……馋馋馋行了吧祖宗！你过来点，我们早点洗完早点出去了！”

总算洗完，褚临舒了口气，姜予年见他还站在?那，看?样子是想帮他穿衣服，就说：“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

褚临想到刚才也是姜予年自己?穿的?衣服，不放心地瞥了眼他左臂，上?边已经结痂了，他点头说‘好?’。

等姜予年从?洗手台下方的?抽出吹风机，插上?电后，褚临来到他身侧，接过了吹风机调试一下温度，微踮着脚帮他吹额发。

姜予年舒服地眯了眯眼，适时低了头，便?离褚临更?近了，能看?到对方双乌黑明亮的?瞳孔里满满的?都是他的?身影。

热气流将发丝间残留的?水吹走，游走在?他发间的?手擦过头皮，带来一阵难言的?酥麻。

姜予年忍不住笑?：“褚临哥哥真好?。”

手握着吹风机把轻轻晃动，褚临闻言与他视线相碰，抿唇道：“那以后也帮你吹头发。”

这?种温情没有维持多久，直到相对着写题时，褚临眼睁睁看?他写累了随性地甩左手臂，不确定问：“你的?左臂……”

姜予年一僵，糟了。

褚临什么都明白了，包括刚才让他又羞又窘的?浴室里边那一幕，脸唰地涨红了，卷了习题册就要去边上?，被姜予年拉住。

“前两天确实抻到了不舒服，这?我没骗你，只是今天好?了点儿了。”

褚临被拉住手腕，便?站在?原地没动，眉宇间有些气愤，他刚才是真的?很担心。

“所以你就……你想气死我？”

“没有下次，”姜予年自知?理亏，举手以示投降，末了又压低了声线，“而且你也没吃亏。”

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处于褚临能完完全全听到的?程度。

“……你说什么？姜予年！”

……

日子一天天过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两个之间的?眉眼官司姜振国还是注意?到了。

没有急着去找姜予年谈话，姜振国也不清楚把他叫来能说些什么，只是一块儿去上?班时，拐弯抹角跟陈怡提了一嘴：“你有没有觉得，予年和小褚同学有点……过分亲密了？”

陈怡坐在?副驾驶上?抱着包，闭眼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又带着点儿没睡醒的?慵懒说：“那不是显而易见，一整个寒假黏在?一块儿，能不亲密吗？”

等红绿灯的?功夫，姜振国怕她没有准确get到他想表达的?意?思，又组织语言开口：“你也知?道，他们这?个年纪呢，心里边比较躁动，荷尔蒙分泌旺盛……”

屡次被老姜同志念经般的?声音打断睡意?，陈怡索性撩开眼皮，没好?气道：“有话直说。”

“啊，”姜振国言简意?赅又直白：“我觉得他们两个有可能在?交往。”

陈怡小小翻了个白眼，早这?样说不就完事了，她平视前方：“不是有可能，是已经在?交往。有人做过研究，如果不是男女婚姻观念入人心，很多人其实更?容易爱上?同性，这?很正常。”

“最近不是一直在?推进学习资料共享和同性婚姻合法这?些事吗？”陈怡望着不断向前的?车流，嘘了口气，“现在?这?个时代很开放，也很包容。”

姜振国默默开车，良久道：“去年，同性婚姻合法了。”

……

开学前一天，是褚临生日，姜予年很早便?将他晚上?的?时间预订下来。

这?时他左手臂已经差不多好?全了，到了现在?已经再没有隐隐的?痛感。

姜予年给褚临发去一条消息：晚上?六点见。

夕阳倾颓，余晖逐渐被远山吞噬。

夜市中有两个身材修长高挑的?青年人牵着手，走在?人来人往，摩肩擦踵的?人流中，融进这?一片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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