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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 院门口按门铃的声音越发急促,继而变成了敲门声,又变成气急的砸门。
而院内, 被结界笼罩的春光无限蔓延。有意或无意, 谁都没有理会不合时宜的打扰。
奚言神思恍惚, 深感自己历了一劫,甚至还没到头。
昨晚想逃时,爬不出两步就会被尾巴敏锐地缠紧脚踝拖回来。
醒来后也是一样,刚把手伸到床外试探就被握住塞回被子里。
手和脚都被压住, 紧密地交缠在一起。仿佛是用身体当作结界, 把她困在这里哪都不许去。
她抱着自己的存钱罐睡觉时好像也是这种姿势。
但是她可没有对自己的存钱罐做过这种……这么……这些事!
今天的拍摄是在下午,还有半天的时间可以睡懒觉。但手机没在身边, 她估摸不出现在是几点,只看得到从外面透窗而入的大好日光。
奚言屏住呼吸, 悄悄地往床边一挪一挪, 小心翼翼地蹭到沿上,掀开了被角。
逃脱在即, 那截雪白细腰却乏力地塌陷下去,脸着地差点摔出个好歹, 身后一只有力的臂膀把她提了起来。
谢烬甚至没有睁开眼睛, 只是听动静便精准地把她捞回窝里。
“躲我。”
奚言生怕他拿这个当借口翻来覆去地再闹一遍,立刻端正态度, “不, 不不不躲了。”
“不喜欢这么玩?”
“不, 不敢不喜欢。”
“……”
她是爱玩,但再爱玩也不是这么个玩法。
好不容易从奄奄一息中恢复气力,她试图讲道理来说服他不能这样, “要懂得节制,才不会吃腻。”
“……”
这句话是在她一口气吃完十支冰激凌时,谢烬用来教育她的。
理所当然地没收第十一支冰激凌时他怎么会想得到,居然有一天这“教育”会被反过来用在他自己身上。
“而且我们今天,还有工作没录完。”
她再接再厉地找理由,“你看天这么亮,说不定都已经中午了。我好饿……我没力气,没法工作的。不工作怎么挣钱……挣不到钱,我就没法儿给你买礼物了。”
没有谁能拒绝小狐狸可怜兮兮的示好。
那种“毁灭吧只想抱着老婆回家睡觉”的躁意从心底消散,谢烬半是无奈地笑着叹了声气,拎起她的睡裙放到床边,“想吃什么?穿上衣服去吃。”
穿衣服好啊。可喜欢穿衣服了。
她如蒙大赦,腾地坐起了身。被角从身上滑落,暴露出大片旖旎春光,清凉的吊带睡裙即使穿上也完全挡不住。
这样怎么出去见人。
奚言小脸一垮,回头朝始作俑者瞪了一眼,波光潋滟,媚意横生。
而当瞄到他颈间若隐若现的抓痕,她又心虚地收回目光,转移话题,“我不想穿这件了。”
谢烬不置可否,倾身勾住她的肩带,慢条斯理地往下拉。
指尖抚过肩头有热意蔓延,注入的妖力缓缓流动,活血化瘀,斑驳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下面还有。”他伸出手,“先躺回来。”
奚言想也没想,听话地趴在他腿上等拾掇。
然后才反应过来,别处的痕迹穿了衣服就遮住了,根本就拍不到。
他就是在逗着她玩儿!
谢烬笑出了声,指间被她的长发卷住,绕了几下,被缠得更紧,忍不住低下头蹭了蹭她的鼻尖。
即使回过神来,她也没变回毛绒绒的小狐狸蹿到远处去,一边怨念一边还是由着他玩儿。
被折腾得哭哭啼啼时,也没有拒绝和他更亲密。
又乖又可爱。任谁都得食髓知味,撒不开手。
起初只是蹭一蹭,后来不知怎么黏黏糊糊地就亲到了一起。
奚言抱着他,被亲得散了神,自言自语般嘟哝:“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谢烬低声问:“变成了什么样?”
她说不出口,哼哼唧唧了半天,“变坏了。”
可是一点也不讨厌。
是再坏一点也可以的那种坏。
醒时本就天光大亮,再这样闹一通真就拖到了中午。
负责跟谢烬这组的工作人员打他手机好几遍才得到回复,长舒了一口气,“奇怪,监控这边显示你们院里的摄像设备好像出了问题,画面都是灰蒙蒙的啥啊也看不见。”
“言言也联络不上,院子也不开门……您要是再不接电话,我就得去找管家要备用钥匙了。”
奚言的手机前一晚掉进温泉池里,还正关机。
催开工的节目组人员似乎欲言又止。谢烬面不改色地回,“我们正要去餐厅。在那里拍也是一样的。”
刚才消除的痕迹又得重新来一遍。奚言深感又受了一劫,只觉餐厅怎么离得那么远,生平第一次连干饭都不积极了,换完衣服坐在床边,懒散地朝他伸出手。
谢烬会意,半蹲着为她系上凉鞋的搭扣,转过身背起她去吃早午饭。
她安稳地伏在谢烬背上,满意地晃了晃脚。鞋子穿得好好的,也没有往下掉。
天高日朗,院子里不知名的藤蔓绽开了鲜亮的花。
奚言惬意地呼吸,呵欠打到一半,余光里瞥见杵在院门口的人,又噎了回去。
周子寂一身定制西装,已经做好了最后一天录制的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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