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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毫无长进
与主楼相邻的是原先的老年康复中心,扩建之后变成了高校医学院的实验楼,目前还属于尚未竣工的阶段,到处都乱糟糟的,钢筋支架和塑料薄膜撑起一处还算安稳的穴洞,简陋归简陋,但意外的安静。
这种安静有别于其他,除了树叶拍打窗户的刮擦声外,半封闭的空间里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声。小雪过后的冬天突然之间急转直下,冷得像个冰窖,宋明栖抱着半罐咖啡,突然没有由来地感受到一阵反胃。
可能是一种临时的应激反应,走廊又黑又长,尽头处有一盏白炽灯,每一个人攒着双手,半梦半醒,都是匆匆经过。在医院这个大背景下,就像一出现实的走马灯。
回忆如潮水般涌现,与眼前的现实重叠。
头很疼,手臂上的伤口也很疼,只要稍微一动就会牵扯到某根神经。宋明栖靠在墙角放空思绪,感叹人脑真实一件伟大的作品,如果再想回忆起当时他签字的心情,几乎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剩下一层淡淡的、模糊的光影,就像是一幅静默的素描。
十年前,他也是如此逃避父母的车祸,雁华医院的抢救中心,就在刚才的位置,只不过躺在里面的人换成了宋明茗。他真的毫无长进,本以为这么多年能够逃脱当时的阴影了,但还是没能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任由事态发展。
谢铭不是第一个给他敲警钟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在很多事情上宋明栖都太过于执着眼前的利益,而忘记了顾全大局。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入局的,事到如今了却仍然冥顽不化。
窗外,风在作祟,吹得树叶哗啦哗啦像是在哭泣。
经过这里的清洁工吓了一跳,因为再往下一层就是医院的太平间,就算是没有教派信仰,难免也会被气氛所感染。她跌跌撞撞后退几步,看清是个活人后更加生气,操着浓重的方言开始破口大骂。
真是点儿背到家了。宋明栖心里窝火,脚上没个把门的,接连踹翻了好几个摆在墙角的纸盒,灰尘呛得那人说不出话,然后拔腿就跑。幸灾乐祸之后他才冷静下来,缴费窗口已经陆陆续续排了不少人了,差不多都是一副熬过大夜之后的虚脱,他默默续上队尾,正了正衬衫领口,完美融入普通群众。
排在他前面是一对正在争吵的夫妻,孩子半夜高烧不退还上吐下泻,他们却在这里互相推卸责任。男的工作稳定但中年发福,女的是挣多花多的企业高管,他嫌她不顾家,她嘲他不上进,宋明栖打过几个离婚案子,大多数婚姻走到中途基本都会因为两个人的条件和观念发生偏离。
这位女高管嚷嚷着要离婚,她声音洪亮,吐字清晰,,每一句话都像是皮鞭一般,精准无比地抽在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上。可医院不是离婚登记处,见男人没有任何回应,她把包一甩,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拍在缴费窗口的玻璃,连续三下,并伴随一声挖苦的冷笑。
男人的背影千疮百孔,几乎就在奔溃的边缘。
宋明栖从地上捡起被女人当作垃圾一样丢在地上的手提包,拍了拍灰尘,很自然地插进去一句话,“您好,姚女士,东西掉了。”
姚子琳看了他一眼,清秀、帅气的脸,疲惫的半夜十二点任谁看了都很赏心悦目,“谢谢,太感谢了,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姚总监,还真是你?上个月在晏总的办公室,我们见过。”
“宋、宋律师?”
站在他们身后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冷哼,对他们的无视表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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