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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尾声完结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原定于17点55分飞往法国巴黎的CA8860次航班因天气不够飞行标准不能按时起飞，起飞时间待定，在此我们深表歉意，请您在候机厅耐心等待。Dear　passengers,　owing　to　the　bad　weather,　we　regret　to　announce　that……”

雾气浓重，旋风骤起，真不是一个出行的好日子。不知为何，得知飞机延误后，晏温忽然松了一口气。

不过，期望中的人还是没有来。

估计是不会来了，而且晏温也不希望宋明栖专程来送他。这个世界上，唯一一种他不擅长应对的感情之一就是离别。

一旁，温梦泽露出担忧的表情，“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有一点累。”

这些天以来，晏温一直在处理公司的烂摊子，几乎没怎么睡，眼下的乌青色轻易可见。

“不然我们还是，改签吧？”温梦泽摸过他的额头，好在没发烧，但余热有些危险，可能随时会发作，“往后还有机会，没必要赶在这个时候走。”

晏温摇头，“我没事的，好不容易才和外公重新联系上，他很想你，我会送你过去，等你安顿好了再回来。”

温梦泽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可是，我担心你的身体……”

“妈，放心吧，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晏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自然地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一定是有了一个准确的答案。

温梦泽想到谢铭跟她说起的那个年轻人，想到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么多啼笑皆非的故事，忍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当然相信你的，只是这几天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和‘那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其实……”晏温想了想，“我可能无意中伤害了我喜欢的人，可是出于保护他的原因我又不得不这么做。”

“没关系的，他会理解的。”

“我知道，但是正因为他会理解我，才让我觉得自己更……卑鄙……明明应该是我先跟他道歉的，而我却在等他开口……”

晏温断断续续地讲着，极力模仿一个正常家庭里长大的孩子那样和自己的妈妈倾诉烦恼。但是无论怎么尝试，他还是很不习惯这么亲密的关系，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将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转达出去。

一个冗长的空白音，直到温梦泽开口。

“也许他想听的不是你的道歉，而是你的真心话。如果你是他，此时此刻你最想听到的是什么？”

“是……”

说起来，他们打打闹闹这么久，正经的话根本没说过几句。那个晚上，在窘迫的网吧包间，一步步逼近的距离，他们的关系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开始，现在又糊里糊涂地按下暂停键。

同样的三个字，不是“对不起”，而是“我爱你”。最质朴，也是最令人心动。

“妈，我……”晏温攥紧手中的机票，呼吸紧跟着急促起来，“我……我……还来得及吗……”

“去找他吧。”

温梦泽放开他的手，轻轻在他背后推了一下。

一瞬间，熙攘的人群中忽然泾渭分明般地出现了一条路。方向和目的地未知，每踏出一步，晏温都能感觉到周围空气流动的速度在加快，周遭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好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

在这个世界里他可以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可以拥有胡闹的权利，甚至他还想过万一宋明栖不肯听他解释，他会死缠烂打到那人厌烦为止。宋明栖很善良，是那种会纵容半夜跳到床上撒娇的小猫的人，当然也不会拒绝这样的晏温。

不远处，宋明栖飞奔而来，正站在航班信息大屏下喘着粗气。当看到“延误”两字时，他和半小时前的晏温一样下意识长舒了一口气。

刚回神，晏温朝他走来，消瘦、疲惫，还有些昼夜颠倒之后的邋遢，好像下一秒就会被穿行于机场的大风吹散。宋明栖突然感觉鼻头酸酸的，手脚不自觉地想要迎合上去。

可是一看见他的脸，那股脾气又上来了，宋明栖假装生气的样子瞪着他，说：“你故意的吧？”

晏温微微挑了挑眉毛，明显是想赖账的样子。

“你说的是哪件事？”

“每一件！”

晏温的眼角有些红彤彤的，就算是厚度相当的眼镜也没办法掩去。宋明栖多看了两眼，打趣道：“哭啦？这么担心我？放心吧，我命大，怎么折腾都没关系的。”

晏温不好意思地揉了揉眼睛，“风大，吹的。”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都醒着，你说的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宋明栖拉起他的手，“我错啦，不该装病骗你的。你呢，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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