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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破镜可以重圆么？

他们两个这两天累坏了，就这么一觉睡到了次日中午十一点多。

或许是这次睡眠质量很高，许尘只觉得疲惫感一扫而空，他对着面前这人宽厚的胸膛沉默了半晌，才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去拿手机。

——二十多个未接电话，基本都是公司的人打来的。

即便再不想工作，他也无法逃避。

察觉到他醒了，赵恣意也慢慢睁开眼，他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会，眼中就满是粘稠的依恋和欢喜：“醒啦？”

“嗯。”许尘抬眼看了他一会，就想拉开他的手站起来，结果身子还没等起到一半，就被拽了回去。

“你干嘛去啊？”赵恣意搂着他，喃喃地道，“老婆，再躺一会吧。”

“不行，得起来了。”许尘推开他的手，“你不用上班，我还得上班呢，成堆的工作等着我去做。”

“你还得去公司啊。”赵恣意有些不太情愿地啧了一声，搂得他更紧了些，“别去了吧，你少去一天能怎么样啊。”

“我今天少去一天，下个月没准就少去一周了，半年之后我就不愿意去公司了。”许尘扯了扯嘴角，哼了一声，推开赵恣意的手，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长此以往，我人就会越来越懈怠，到时候工作室倒闭了，我也回家喝西北风了，你就得和我住在桥洞里跟老大爷抢地盘。”

赵恣意被他说得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眉看了他半晌：“哪有这么严重啊。”

“不去上班这件事本身并不严重，严重的是你纵容了自己的惰性，长此以往，你精神懈怠了，人也就颓废了，事情也就严重了。”

幸福本身就很不容易了，老天爷也不会把这么艰难才能获得的东西赏赐给懈怠的人。

这也是在身在苦难中的人们依旧要努力生活的原因。

赵恣意似乎没想到他能因为这件事上纲上线说的这么严重，坐在床上无奈地看了他一会，才一脸服气地点了点头：“行，行，你去上班，我也去，我陪着你。”

“你跟着去干什么，自己找点正经事做，今天不是还要复健吗？”许尘回头看了看他的右腿，低声道，“一会我送你去医院，等晚上接你回来，给你按摩，昨天晚上都没按。”

“我不想去复健。”赵恣意在一边直勾勾地盯着他，语气听起来淡淡的，却给人感觉莫名的粘人，“你让我跟你一块吧，你工作的时候我不吵你，我自己找事干。”

许尘低头穿上裤子，眉眼间满是无奈，心也软成了一片。

一个人粘人的程度究竟有没有极限呢？

起码目前在赵恣意身上，他没能找到极限……总是比昨天更粘人。

但即便如此，他的原则依旧不会动：“不行，复健是正事，你必须去。”

听他说的肯定，赵恣意也没再坚持，只是跟着他一起下了床。

许尘对着镜子洗脸刷牙的时候，赵恣意也没吭声，就在他身后抱着他，时不时地抬眼和镜子里的他对视。

许尘深深地吸了口气，知道怎么说也没用，索性就当做自己身上多了个挂件。

他们的早午饭是两碗热腾腾的阳春面，许尘下面条的时候，赵恣意也贴在他身后跟着他，跟他说之前的那个单子甲方已经定了，选的是S市的“夜景图”。

“甲方说‘孤星’设计的很美，寓意也很好，原本是打算选的，但就像我说的那样，他们能体会到这个作品的内核是悲伤的，这个作品如果就这么定型的话，那么它代表的就不是爱情，而是孤注一掷的奉献，和他们的主题并不相符。”赵恣意低声道，“和我想的一样，他们认为既然‘孤星’中出现了手和星星两种元素，那么这两种元素就应该相辅相成，而不单单是‘手’对‘星星’的无私奉献。”

“所以他们拿走了我的夜景图，把‘孤星’留给了我们。”赵恣意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清明，很认真，“许尘，这个‘孤星’的作品，我们自己修改，等将来做好了之后，就放在我们家门口的柜台上。”

许尘顿了顿盖锅盖的手，鼻子微微酸了酸：“我们家门口没有柜台。”

“是你家没有柜台。”赵恣意的目光移向门口，很认真地道，“等到时候，我们买个属于我们俩的房子，然后在家门口为‘孤星’打一个展示柜，天天进门都能看见。”

许尘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出神地盯着正在沸腾冒泡的面汤，就连微微湿润的眼睫都隐藏在了白蒙蒙的热气中。

“嗯。”他忍了忍将要流出来的眼泪，许久之后，才低声应道，“行，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家。

赵恣意说，他们的家。

那是他们过去十年遥不可及的梦。

遥不可及的梦，会有能实现的一天吗？

已经破碎的镜面，还能重新合在一起吗？

……

恢复上班不到两天，许尘的手机就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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