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连···太过优秀了，但他的优秀不光是自己的天赋努力，很大程度上来自家族和父亲的逼迫。若非足够优秀，他和陆霜两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在氏族那汪深潭中根本看不到岸。”

“曾经我也同他们所有人都一样，钦慕地仰望着他的背影。”燕帝回忆起那个心心念念之人时，眼中带上了些许柔情，“但相处之后我才发现，原来那些所谓的光鲜卓丽都只是表面，原来每个人都不过是活在外人不曾了解的痛苦之中。世家这摊泥太过污浊，且久病难医，和这皇家并没有什么不同。就像那时的我看似什么都有···却其实什么都没有。我连自己救不了，又谈何护得住他···”

凌阳安长叹了口气，当年未曾手握权利之时，他也不过是别人的局中棋子，但他又怎会甘心，一辈子任人摆布。?

权谋之殁

燕帝转头看向陆寻风说道，观察着他的神情接着说道，“当年你母亲的事···原本是宁安侯亲手促成，是他想要常家的虎符，甚至不惜设计自己的亲儿子，却阴差阳错成了我…陆寻风瞒下了那事，连陆珉轩都被他骗了，以为自己的计划得以实现。陆连本以为断绝你和侯府的联系，陆珉轩便不会发现你非陆连亲子的事实，奈何天意弄人，陆珉轩还是知晓了此事。为此他所幸将计就计，隐瞒了当日是他下药的真像，更是将此事添油加醋推到了朕的身上并告知给了常仪。后来他两人里应外合，才有了当日的‘秋闱之变’。”

“那我父亲···”陆寻风时至今日终于明白了，当日自己的母亲常仪郡主为何会选择在他面前自杀。

那多半是因为仇恨吧，痛恨着他身上的另一半血脉又难以割舍身为人母的情谊。她在无望中选择了结束这痛苦的一生。

“陆连他该是知晓不少，包括陆珉轩的图谋和秋闱之变，所以当日他才会邀朕出来，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求朕放过你和常仪···他以为朕都知晓，以为朕对他全然都是利用，但那时朕对他何其在意，若非如此，常仪又怎会那般怨恨于朕···都是孽障啊···”燕帝的目光再不复往日平静，里面掺杂着些许幽怨愤恨和不舍。

“陆珉轩太过于自私，永远不知足，他觉得用陆寻风控制了常家还不够，又妄想除去朕，便在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种下施脉蛊，他想让陆霜进宫伺机除掉朕···他以为只是长相一样的两个人，朕就会要？朕要的从来都不是那张皮相！”凌阳安沉声道。

“所以朕命人偷偷告知了陆霜他父亲的计划···最终她自己选择找上了阿晏，随阿晏去了岭南，远离了京中的纷争。”

陆寻风怎想到，当年的事经由燕帝之口，却演变成了另一番说辞。燕帝的为人他现在是抱有怀疑，但他心中亦有他的计较。当年之事毕竟都是过往，若是真要从中探究个对错，怕是所有人都存了私心。他不是局中之人，便做不得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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