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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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脖子好酸, 浑身发麻。他的唇又湿又红, 眸色沉得可怕。

“我你”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似乎都不会说话了。

而他还不打算放过我, 侧头,把我的下唇含进嘴里, 轻轻一吸,我整个人都快融化了, 顺着他的身体滑下,有些坐不稳了。

他闷笑一声, 让我的腿缠上他, 环着我的腰。他支撑着我,紧贴着我。

我能感觉到他胸膛起伏的幅度, 他的心跳和我的混合在了一起,分不清彼此。

再这样下去,要出事——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与他稍微拉开一小段距离, 小口喘息着问他:“你、你以前不是说, 还不行, 还需要等吗,你为什么突然”

而他似乎根本就无法忍受和我有任何距离,他紧紧抱着我,在我耳边低吼:“以前我说要等是因为我怕自己伤害到你!可是谁都不知道还有多少个今天!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所以我再也不想忍耐了!”

他不断亲吻我的耳廓,他的声音直接灌入了我的大脑:“因为我好喜欢你!从小时候开始,就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得快发疯了!每天只要你不在我身边,只要超过一个小时,我就会控制不住地去想你!我想随时看着你,希望你只看着我,我想亲你、咬你、束缚你、对你做很多、很多过分的事”

说到这里,他的肩膀在发抖,声音断断续续的:“偶尔,我会有更过分的幻想,幻想我要是消失了,你会不会像失去周明明那样痛苦幻想彻底占有你,弄脏你,啃食你,杀死你,和你一起死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会再次失控什么时候,变成厉鬼”

我想起了他以前说的话:

【我会忍不住啃咬你!控制你!折磨你!我甚至可能在无意间杀死你!】

【我听说,厉鬼会杀光自己真爱的所有人,毁灭一切】

【总有一天,它们会带着新债旧账、带着自己仇恨的、热爱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死死抱住他:“不会的!你根本就不是厉鬼!你也不会变成厉鬼!”

他:“他们说过,‘失控的兽化状态’就是前往‘厉鬼’的阶梯,我随时都可能变成厉鬼”

我:“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那时候徘徊在大宅里面的我,看不清他们的脸我不知道他们是谁”

在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子夜为什么一直都在忍耐。其实很早以前他就告诉过我,他最惧怕的事就是失控、变成厉鬼、最终走向毁灭的结局。而我,就是让他失控的那个人,和我在一起就意味着更容易失控,更容易迎来可怕的结局。而恋爱脑的我很快就忘记了这些,一直想着他为什么不回应我,为什么一直让我等待。

可是这次失控我救了他啊,事实证明都是可以挽回的!

我道:“这次你虽然失控了,不是也恢复了吗?”

他望着我,眼睛红红的:“这次失控,我差点杀死了姐姐。”

他说的是肯定句。

“”

他从包里摸出了冰冷的物件。

那是一把皮质折叠刀,他轻轻拨动扣锁,冰冷的刀刃弹了出来。就连我这个外行也能看出这是把杀伤力极强的刀,刀刃带有血槽,刀尖极其锋利,泛着冷冷的银光。

这把刀跟我的防狼笔、跟家里的水果刀完全不一样,光是看着,就感觉血液变冷,浑身发麻。

“你、你拿刀做什么?”我问。

“这是‘斩鬼刀’,用它可以杀死厉鬼。”

他缓缓收回了刀刃,把折叠刀放入我的手中。

我不接,他覆上了我的手指,强迫我收下。

我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他握着我的手,让刀的柄端轻轻撞向他心脏的位置:“如果,我对姐姐造成了生命的威胁,希望你不要手软,直接用这把刀,刺进我的心脏。”

几乎下一秒,我就想象出这把刀刺入他心脏时的模样,他的血液一定会在刹那间会喷薄而出,而他,倒在血泊里,然后,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对吗?

根本无法想象,我只听到自己的大脑嗡鸣了一声,酸涩感席卷而来。

接着就见他手忙脚乱地帮我擦眼泪:“姐姐,你别哭啊!”

我一边打他,一边骂:“谁哭了!你这傻子!二货!中二病!”

他跟以前一样,根本不躲随我打,那表情一愣一愣的,显然没听懂什么是中二病。

“你怎么不准备一把枪?用银质子弹的那种,最好备点十字架!”

“这个刀比枪管用我不想伤害姐姐!”

我气得拧他的耳朵:“伤害个毛线啊!这次失控谁救了你!按你的说法,你要是威胁到了我的生命就用刀砍你,我看你已经死过好多回了!”

他:“”

我:“殷二傻,你真是个毁浪漫的专业户!晚上自己跪地板啊,好好反省,写检讨,200字以上!”

晚上我窝在被窝里看小说,而殷子夜可怜兮兮地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面前放着一张纸,时不时弯下腰来困难地写几个字。嗯,他在写检讨。

说实话,我只希望他反省一下,“检讨”这个词完全就是信口开河的结果。但看到他乖乖地跪在那儿写检讨的样子,我还是很满意的。嘛,期待一下他的作品吧。

他写得特别困难,蹙着眉头,不断划掉刚写的句子,歪头思考,把纸揉成团,扔掉,撕一张纸继续写。他时不时抬头看我,咬着笔头思索。

简直有毒,我马上就想起了刚才下唇被他轻咬的感觉,吞了一口唾液,不去看他,冷淡地问:“写了多少字了?”

“二十、二十个字”他小声回答。

“笨蛋!”

“马上就写好啦。”

他埋头继续写,这次似乎是想明白了,写得很快。

不一会儿,他就像献宝一样爬过来,捧着检讨给我看。

我瞄了一眼,哎,这孩子的字是真好看啊!简直行云流水好吗,而且竟然还有格式的,开头就写着“我最爱的姐姐”,我的嘴角翘了起来。

【我最爱的姐姐,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可能吓到姐姐了,没有表达清楚,但是这把“斩鬼刀”真的很管用,无论用来杀人还是鬼。

其实,我就是被这把刀杀死的,杀手抽出了刀,我看到了。刀柄上的殷红莲纹、刀背的形状都很特别,我记住了它。后来我在大宅里找到了这把刀,被奶奶供在鬼像旁。我偷听了奶奶的话,她说只要用这把刀刺入心脏,就算是恶鬼,也会马上消亡!

这把刀不仅可以杀鬼,还特别小巧、方便,适合携带,姐姐把它装入包里就好。当然不能带它上地铁,不过我本来就有行动限制,失控的我也不会跑太远。把刀放在家里就好了。

检讨人:殷子夜】

他一副得意的样子:“姐姐,我数过了,一共250个字哦。”

我的眼皮在气愤地跳动,我望着他,感觉咱俩之间隔着厚厚的屏障,那是什么?次元壁?人鬼壁?还是代沟?

我:“你在骂我二百五对吧?”

他疑惑:“我怎么会骂你呢?”

我:“你这是在写检讨吗?!你只是在解释好吗,我说过不会用你那把刀,重写!”

他隐形的耳朵和尾巴似乎都耷拉下来了,他开始用手机,查查查。

我:“哟,想抄袭吗?态度不端正的话还得重写。”

他:“我、我就是查一下、关键词。”

他一边查,一边郁闷,似乎又有了灵感,埋头狂写。

检讨书再次被他捧了上来。

【我最爱、最爱、最爱的姐姐,

我真的知道错了,请姐姐原谅我。我查了中二病的意思,姐姐是觉得我很幼稚、很自以为是对吧,我真的很难过、真的很难过、真的很难过(网友说重要的事要说三遍),那是不是用枪更好呢?】

这一次字数比上次还多,但我只看了两句话,好的,我真的被气到了。

我揪他的耳朵:“谁让你考虑枪了!你真的是学霸吗?!你的阅读理解是不是都是零分的?!”

他:“高中的时候,还不错的,接近满分。”

我:“你一定是在故意气我。”

他很崩溃:“我错了姐姐!我不想写检讨了!我腰酸背痛腿抽筋!”

“那你到底错在哪里?!”

他:“我、我不该在吻了姐姐之后就说刀的事情!我应该换一个时间说的!”

我:“不对!”

他:“可是可是姐姐必须用这把刀姐姐只是普通人,真的很危险”

我被他逼疯了,捧着他的脸蛋直视他:“殷子夜,我们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很危险,你只是个普通人,现在给你一把刀,说如果我失控,就用这把刀杀了我,你会杀了我吗?”

说着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被我强行憋了回去。

他摇头,斩钉截铁地说:“我宁可被失控的姐姐杀死!”

我笑:“那你还不清楚我的答案吗?”

他愣了一下,那双眼中是明显的震惊,然后是,恍然大悟,以及,惊喜。

他凝视着我,那眼神似乎要把我整个吞进他的胃里。

我吞了一口唾液:“你、你去把检讨写完。”

而他已经爬上了床,犹如一头饥饿的狼。

当身材高大的他覆上来的时候,遮蔽了所有的光。

“检讨一会儿再说”他哑着声音道。

说完,垂头咬上了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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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缠人了, 我总是被他啃得筋疲力尽、乱七八糟,最后直接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这家伙抱着我睡得死死的, 我这才发现枕边上放着一张新的检讨。

【亲爱的姐姐,

不小心又试探了你,很抱歉, 我真是个坏蛋我现在知道了,姐姐很珍惜我, 舍不得杀掉我。我好开心。可是请原谅我, 我还是得将这把刀送给你。我把它放在床头柜里, 当你遇到危险的时候, 请你使用它。

最爱你的子夜】

真是个倔犟的家伙。不过, 把这刀当成纯粹的防身武器也挺好的。那就收下吧。

一大早,洗衣服、做早餐、收拾房间, 我感觉浑身都是力气,精神大好。这样的我还是挺少见的, 毕竟作为一只废宅,早晨的我基本都在饿着肚子睡觉。

弄了两杯咖啡, 做了两个简易的三明治。我扫完地, 坐在茶几旁喝咖啡,望着在臼恃广床上蜷成一团的大狗狗。

大狗狗睡得可真沉, 他侧躺着,习惯性地抱着枕头,眼下有着淡淡的青色, 谁叫他昨晚一直缠着我啃怎么都不愿意睡觉。

我放下咖啡, 坐在床边看他。他粉粉的耳朵很敏感, 如果在他耳边轻轻呵气的话就像现在, 哈哈,他会“呜”地一声,立即用被子捂住脑袋!

我扯下他的被子,在他耳边道:“起床了!懒狗狗~”

他缩进了被子里,哈哈哈赖床呢。

不过现在也才八点,那就让他多睡会儿吧。

我蹲在床边看他,真的好像大狗狗哦,头发毛茸茸的,恬静又可爱。我悄悄揉他的头发,忽然灵感爆发,在他头发上喷了点水,捏出了一对柔软的“耳朵”。

受不鸟啊~我赶紧拿出手机,猛拍了好几张。

实在是忍不住,又在他白皙干净的脑门儿上亲了几下。

这么可爱这么奶的家伙,为什么在亲人的时候又会荷尔蒙爆发呢?啊,一大早上的,别想了!

我抑制住自己的浮想联翩,继续收拾房间。

殷子夜这家伙还真将那把折叠刀放在了抽屉里,说真的,这刀还挺好看的,皮质深色握柄上有着精致的莲纹。我把它推到抽屉里面,一不小心,瞥到了抽屉角落的项链。

啊,雅雅送的项链,好久都没戴了。

我捉起项链,金粉滑落,我惊呆了。

藤蔓表面的那层薄金完全脱落了,用手指轻轻一抹,就暴露出黑色的木质材料——那些藤蔓根本就是衰老的枯枝,表面粗糙,有着环环纹路,似乎稍微用力就会断裂。而那块圆形的石头也变得暗淡无光,无论怎样对着光线看,都看不到银河般的闪粉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既然这块吊坠就是雅雅的骨灰,是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我赶紧去敲雅雅的门。

没人回应。

我使劲一推,竟然推开了。

而下一刻,我似乎进入了一个异世界。

雅雅的整个房间里都是黑色枯枝!

它们铺满了地板,缠在铁臼恃广床上,顺着墙壁往上蔓延,盘踞在天花板的各个角落。它们之前似乎发狂过,灯泡被捏碎了,桌子上的东西被扫在了地板上,那些昂贵的化妆品掉得到处都是,枯萎的玫瑰躺在残骸中央,早已失去了颜色。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非常香,但偶尔又能嗅到一股难闻的味道。那种浓浓的异香似乎是为了掩盖腐烂的气息而存在着的。

“雅雅?你在哪里?”我喊道。

枯枝原本处于沉睡的状态,然而,从我踏上去的第一步开始,它们就微微地颤动了起来。就连枯枝上萎缩的叶片也在收缩、张开,仿佛在水中呼吸的腮。

密密麻麻、或粗或细的枯枝是纯黑色的蛇,它们盘着身子,吐着信子,安静地勾着头,用玩味的目光审视着我。

我注意到天花板左侧的枯枝格外粗大,最宽的地方比我的肩膀还要宽,那奇怪的弧度显得十分诡异。表面的那层枯枝被迫膨胀,仿佛发胖、绷紧的皮肤,一点一点伸缩着——

就像,吞掉了猎物的蛇腹,夸张地突显著,安静地消化着。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我的背脊爬上来。

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些枯枝,刚吞噬了一个人。

我感觉浑身发毛,本能地后退。

回头,却发现房门已经被枯枝堵死了。

“雅雅!”我又唤了一声。

我亲眼看见,墙壁分开了,黑色的枯枝把雅雅送了出来。

枯枝宛若她的王座,她交叠着双腿,坐在其上,惬意地、慵懒地俯视着我。

她的长发如云,眼眸漆黑,眼尾上翘,嘴唇殷红。

黑色的枯枝环绕着她雪白的身体,她浑身赤/裸,不着寸缕。她的身体简直就像艺术品,似乎每一个弧度,每一分颜色,都是艺术家精细雕琢、用心渲染出来的杰作。太美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不碍事。”

她撑着下巴,朝我轻笑一声。我怔怔地看着她,不自觉地被她漆黑的眼所吸引,那黑洞般的双眼似乎可以让我忘却心中所想,勾着我,缠着我,引导我走向神秘的未来,抑或是,虚无的深渊。

“暄暄,过来。”她说,声音灌了蜜。

我走到她的跟前,枯枝缠上了我,让我与她贴近。

“为什么是枯枝,状态不好吗,那条项链表面的金粉都掉了”

有点太近了。

她微笑着盯着我,不着急回答。

她是典型的浓颜类型,睫毛又密又长,似乎天生就带有眼线。微微挑起的眉峰把她显得高傲且冷淡,她那双漆黑的眼像是墨水晕染出来的一样,流畅的双眼皮,眼尾上翘。这样的眼睛,就算没有妆也足够好看。

这双眼,和殷子夜的,真的很像。

但真的太近了,她的睫毛滑过我的脸侧,痒痒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像在用眼睛丈量一坨肥肉,思考着什么时候将它吞吃入腹。

枯枝缠着我,让我动不了,我真的有点害怕了:“你、你是不是饿了?”

“是啊,好饿。”她轻轻嗅我颈侧的味道,“哈,都是那家伙的味道呢,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呃就亲了”耳朵又开始发烫了。

“只是接吻?”她轻轻哼了一声。

下一刻,她染成红色的指甲顺着我的脖子缓缓往下,一点一点,滑到小腹,她的声音有些轻佻:“那之后的呢?”

“没有、你别乱想”

虽然确实没有发生更多的事,但我又想起了他那连绵不断的吻、那炽热的手掌、那蛮横又温柔的拥抱,感觉自己像一锅水,快被烧开了。

她的手指离开了我,脸上那层笑面消失不见。

她不再看我,与我隔了一段距离。

就连声音也裹了一层冰碴:“他应该已经醒了,回去吧。别来找我了。”

她背对着我,斜斜地躺在枯枝之上,那些枯枝开始收拢,将她裹在其中。

她的背影显得那么孤独,我瞬间想起了她曾经说的“再见”。

我怎么可能不再找她!

我拨开枯枝,拉住她的手腕:“这些枯枝是怎么回事?你给我的项链完全失去了光泽,变得黑黑的!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告诉我吧!我可以帮你!”

“帮我?”她的声音有些迷茫。

“你是不是快要消失了?所以你的骨灰变得暗淡了?我该怎么帮你?!”

她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周明明应该提醒了你,让你小心、远离我吧?”

“我们是朋友,你帮过我,我也会帮你!”我撑在她的身侧道。

她终于看我了,她仰头望着我,抬手,轻轻勾着我的额发:“暄暄,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你的帮助只是精心设下的陷阱,等着你上钩呢?”

我:“你是不是想说,当初的‘楚楚可怜’只是假装?无处可去只是借口?送我项链只是为了束缚我?当初帮我找工作的事,只是为了‘默默无闻帮助朋友’的人设?”

她愣愣地听着,一时间没有说话。

我:“雅雅,我比你想象的知道得更多,我知道你非常危险,知道你已经是厉鬼的状态,知道你会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但我是你的朋友,我不想在这个时候丢下你,我想保护你。”

这一次,她沉默了好几秒,她的眼神在闪烁,她看向别处,就连呼吸似乎也有些不稳了。过了一会儿,她终于重新看向了我,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暄暄,对不起。”她轻声道。

“为什么突然说”

还没说完,就被她搂住了后颈,捞了下去。

下一刻,就碰到了她的唇,轻轻的,冰凉的,犹如蜻蜓点水。

我吓了一跳:“你——”

她笑得很灿烂:“这是友情之吻。”

“”

“我们三个出去旅行吧。”

她放开了我,似乎对刚才的吻毫不在意。

所以说她就是在开玩笑,就是一个友情之吻,不要当真,我对自己说。

我:“好呀!就是现在疫情出不了省,近点的地方可以的,你想去哪里旅行呢?”

“有很多树的地方,像小森林那样我记得十几岁的时候,爸爸带我和弟弟去过只要去了那里,什么烦恼都可以忘掉。”

我也很向往环境优美的地方:“XX大学就可以!我之前还在网上看过呢,说里面的小树林很漂亮,还有莲花池,可惜现在不是盛夏,不然荷花该开了。”

“我们可以七月去。”她道。

“七月?荷花该开了!不过就是还得等一个多月,我们也可以先去其它地方玩嘛。比如说,有没有想看的电影啊,有没有想玩的游戏啊,有没有想买的东西呀,我陪你去。”

听着我的话,她的双腿不自觉地晃动了起来,眼睛也开始发光了,很明显,她非常期待。这样的她真的像极了纯洁可爱的小女孩,如果穿了衣服的话。

我无奈地脱下外套,给她披上:“真是不省心的鬼啊。”

她不说话,只是望着我笑。

只是不知不觉之中,又觉得她在看我的唇了。

我赶紧站起来:“你先把这些触手收起来,我回去了!下午过来帮你收拾房间哦!”

她轻笑:“嗯,刚好,他来找你了。”

“砰——”

房门被踢开。

子夜大步走上来,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他单手拖着我的臀部,让我的腿缠上他的腰,他护着我,恶狠狠地盯着雅雅。说起来,我的体重对于他而言真的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作为姐姐,就这样被他抱起来了,跟抱小孩一样的姿势,而且还在雅雅跟前,我是真的有点尴尬:“蠢弟弟!放我下来!”

雅雅:“这么护着呢,这不,完好无损?”

“她是我的,不、要、碰、她。”一个一个字从他的牙缝里蹦了出来。

雅雅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她身上写着‘殷子夜’三个字吗?就因为亲了她就以为她是你的?我刚才也亲了她哦~”

子夜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枯枝,眼看着就要把它们撕成两半。

我一把抓住他的项圈:“停停停!雅雅只是在开玩笑!”

“亲了?”他问,眼睛发红。

“没有没有!”我抱住他,“不要一起床就打架,我们回去吃早餐吧!”

“哼。”

他放开了枯枝,抱着我离开。

回到房间,他踢上了门。我无语地嘀咕:“就算你们都是鬼,雅雅是女的,你怎么可以那么暴力,随便就去撕她——”

他保持着抱着我的姿势,将我抵在房门上,仰头看我。

他的指腹缓缓滑过我的唇瓣,用力擦拭。

我:“真没、没亲上啦”

他抬起眼皮看我,那眼神竟有些威严,搞的我马上说了实话:“就只是、碰了一下下”

他恶狠狠地吻了上来,舔上我的嘴唇,入侵我的口腔,似乎想侵占我的一切。

他的力度那么大,我感到无法呼吸,我背后那扇冰凉的铁门时不时被他顶出沉重的声响。他用手掌护住我的后脑勺,是保护,也是束缚。

其实我很怕这种姿势,唯一能支撑我的只有门,和他。而他似乎发现了我一直在往门那边躲,便不怀好意地抱着我远离门,让我只能依靠他,彻底依赖他。

“我、我要掉下去了!”我喘息着。

“抱紧我。”他追逐着我的唇。

“坏蛋!”

“姐姐,我就是坏蛋。”

???章

结果子夜十点半才吃早饭, 咖啡早凉了。

我回忆着刚才的一切:“雅雅的藤蔓变回了枯枝,而那些枯枝,形态有点奇怪, 有的地方很粗,就像蛇腹,感觉刚刚吞噬了什么不会是人吧。”

子夜:“恐怕是她的前夫吧。”

对啊。雅雅的丈夫, 贺嘉。她果然报仇了吗?

我又马上想起了前几个月,从阁楼上传来的嚎叫声:“她不会一直把贺嘉囚/禁在阁楼上吧, 一直折磨报复他, 直到今天终于把他吃掉了吗?”

“是啊, 那家伙被折磨得很惨, 最后被那个女人消化, 算是最终的解脱吧。”他道。

下午,我撸好袖子, 准备花一下午时间帮雅雅收拾房间,结果雅雅给我倒了杯茶, 它的“触手”们勤奋劳作,很快就搞定了。真厉害, 突然有点羡慕。

晚上, 也就是五一的最后一天,我想着第二天的工作, 有些忧伤地拿出网购的米酒,和子夜雅雅对酌起来。

温暖的夜风吹拂着纱帘,我望着轮廓相似的他俩, 道:“我知道你们是亲姐弟。”

雅雅微笑:“哦?怎么这么肯定?”

子夜哼了一声:“本来就没瞒的必要。”

我:“主要是殷家太有名了, ‘殷子雅’这三个字微博一搜, 就能发现好多文章。还有一篇标题就是《殷家死去的小姐和消失的少爷》, 今年1月发布的,被好些网站转发呢。”

不想绕弯弯,我便开门见山:“雅雅,你之所以瞒着我这件事,是怕我怀疑你们有目的地接近我吗?那我必须说清楚,就算知道了你们是亲姐弟的关系,我也不会怀疑你们。毕竟,一个是我的朋友,一个是我的”

完蛋,卡壳了。

刚才对这话题完全不感兴趣的殷子夜抬头盯着我,那眼睛闪啊闪。

他的嘴巴在动,那明显的口型,似乎在耐心地教我说那两个字。

“恋、恋人。”我跟着他的嘴型道。

这下子夜完全不管雅雅了,直接蹦了过来,一把抱住我,不断蹭我的脸,明显高兴疯了。

我揉着子夜的脑袋,问雅雅:“那你呢,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该怎么帮你?”

雅雅垂头,淡淡地说:“我自有办法。”

从五月到六月,我们去了好些地方。我们一起去看浪漫爱情电影,雅雅跟子夜一样,完全变成了小哭包;我们去游戏厅玩各种没有玩过的游戏,雅雅天赋不错,反应敏捷,外加还有“触手”协助,最后赢了一堆币和三大袋娃娃;我们去书城看书,这俩学霸还真是,这个看过,那个也看过。

六一,雅雅的生日,我们去吃了一顿火锅,现场的服务人员特别配合,我们一起给雅雅唱了生日歌。回家的路上,刚好路过一家乐器店。我逼着子夜给雅雅拉了一首曲子,天知道,雅雅竟然坐在一架三角钢琴跟前,弹了一首德彪西的《月光》。

对啊,她说过,小时候的她接受的是精英教育,真的就是,什么都会。

她取下薄薄的黑纱手套,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滑动。不知不觉,路人们都停了下来,驻足聆听。

那天晚上,月亮从乌云里钻了出来,很亮。

月光顺着窗棂倾泻而下,洒在她的头发上,身上。

坐在钢琴跟前、为我们带来美妙乐声的她,就像月亮。

然而,祥和、平静的日子就是那一潭静水,表面平静,深藏暗流。六月下旬,子夜的状态变得不对劲,他睡不着觉,翻来覆去。经常,他的身上都是伤痕累累的,我知道,他又跟雅雅打架了。

他痛苦地说:“那个女人,反悔了,她果然就是个骗子!”

“什么意思?”

他:“殷子雅粉底下面的皮肤发黑了,她的指甲油掉落之后,留下的是黑色的指甲,你闻到她身上的臭味了吗?”

“她不是说,她有办法吗?!”

“她明明说过,不会伤害你。”他的拳头捏得紧紧的。

“为什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子夜抓住我,急切地说:“不行,你必须搬走!”

他开始帮我找房子,没日没夜地找。他帮我联系了好几个地方,让我去看房。

我:“你怎么不陪我去?”

他欲言又止。

我这才意识到,他选的地方全部都在15公里以外,他根本去不了!

我:“你疯了!你自己有空间限制!你想和我分开吗?而且你一周就需要一次血,没有我的话,你是会死的!”

他:“我们可以一周见一次面!总有办法的!”

我:“我不搬!”

他:“你必须搬走,殷子雅太危险了!”

我:“她是我的朋友,我应该留下来帮她!而不是在她最危险的时候逃开!而且你也需要我!我不可以走!”

七月一日刚下班回家,就看到他把我的行李打包好了,显然是趁我上班的时候打包的。他硬要我马上就搬,我气得跟他吵架。

雅雅站在门口抱着手臂看着我俩,悠悠地说:“暄暄,你答应过我,七月的时候去‘小森林’旅游呢。”

其实‘小森林’就在对面的XX大学,很近的,几步路就到了。

我:“走呀,现在就去!”

子夜没有反抗,只是浑身僵硬,保持沉默。

校园里,雅雅不想让子夜跟我们走在一起,便让他去店里买饮料。而子夜也没有抗拒,走进超市。

我和雅雅缓缓穿过林荫道,来到荷花池,很可惜,莲花还没有开起来,只有花骨朵。碧绿的莲叶倒是很美,一片又一片,如同交叠的舞裙,挂着一滴滴露水。

我抬起她的手,仔细端详。果然,红色的指甲油脱落了,露出的是黑色的指甲。她的手指有些发黑。

“雅雅,你说过,你自己有办法,可是你根本没有找到办法,对不对?”我问,心里非常难受。

她却答非所问:“暄暄,我曾经说,周明明是每天给自己灌输仇恨情绪的可怜人,你还记得吧。”

“记得,当然记得。”

她当时怒骂明明的那段儿我怎么会忘记,每个字我都记得!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那么懂他的心情呢?”她走在前方,回过头来对着我笑,“因为我和他很像,有的人,哈,应该说是鬼,如果没有持续的仇恨,就没办法继续存在下去呢。”

我:“可是,对于明明来说,仇恨的另一边,是爱。”

她愣了一下,笑了:“是啊,是爱。爱情与仇恨,温柔与残忍,不就是相伴相生的么?”

在月光中,她走进了向往已久的“小森林”。

其实,这就是一片普通的小树林,上了年纪的梧桐树、枫树、银杏挤在一起,如果现在是秋天,一定相当美。而现在是初夏,层层叠叠的绿叶挤在头顶上,在风中微微抖动。夏蝉努力地鸣叫着,在短暂的生命里求偶。

而对于雅雅而言,这里似乎非常特别,非常令人怀念。

她仰头,闭眼,感受着温暖的风,她的发丝和裙摆微微浮动:“暄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坐在椅子上:“好呀。”

“故事名字叫《腐朽的公主》。”

她的声音轻轻的、缓缓的,融入了树叶的沙沙声中:

【从前,有一位公主,她拥有美丽的容貌、可爱的城堡、数不清的金子和爱慕者。可是某天清晨,她的皮肤碎掉了,她的手脚腐朽了,她将要失去自己的身体。

没有身体的话,她将会变成城里的幽灵,她还有那么多愿望没有完成呢,无论如何,她都要恢复自己的身体。

巫婆说:“亲爱的公主,他人的生命能够帮助你恢复自己的身体。”

那时候的公主刚好有着憎恶的对象,那位欺骗了她的王子。所以公主杀了王子,一点一点吸走了他的生命,最终将他整个都吞进了胃里。

奇迹般的,她的皮肤合上了,腐朽的皮肤再次变得光滑柔嫩,她的美让所有人艳羡,她在城堡里跳舞。可惜好景不长,她的皮肤龟裂,血液流溢而出,每走一步似乎都在刀尖上跳舞。她需要更多生命。

她吸走了小偷、强盗的生命,反正他们都是坏蛋。然而,不够;她吸走了女仆、骑士的生命,反正是他们自愿的,然而,不够;她吸走了倒霉路人的生命,反正是他们倒霉遇见了她,然而,依然不够。

她的身体在腐烂,变得恶臭,她需要更多的生命。

夜里,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她的身体变形了、扭曲了、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她再也没有从前的美貌,她已经变成了一个腐烂的怪物。她终于感到崩溃。

“我不想再继续下去这样下去了,有一劳永逸的办法吗?”她问。

“除非,你愿意变成别人。”巫婆说。

“谁都可以吗?”她残忍地俯视着城市里的人。

“只有你所爱的人才可以。”

“那没可能了,我已经杀死了我最爱的人。”

“那么,再去爱一个人,帮助他,呵护他,你的爱就是罗网,让那个人无处可逃。等到那个特别的夜晚,把你的灵魂完全注入他的体内,杀死他的灵魂,霸占他的身体。只要变成了他,你还愁没有身体吗?”

从那以后,腐朽的公主就在寻找那个人。

然后她找到了,那个倒霉又善良的女孩。

本来,腐朽的公主只把这场邂逅当成一个随机、残酷的游戏,就像以前一样。

可是,她逐渐发现,这一切根本就是命中注定,而那个女孩,竟然就是她想要的。

所以,她悄悄撒下了罗网:

“你什么时候才能上钩呢?”】

回过神来的时候,雅雅正站在我跟前,俯视着我。

她的眼湮没在黑夜之中,让我看不清神色。

而我的心脏在砰砰跳,因为惧怕。

我似乎听懂了她的故事,又似乎完全没有听懂。

毫无疑问,腐朽的公主就是她。

被她杀死的王子,就是她的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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