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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再也不平静了，瞳中的黑雾向眼白蔓延，顷刻便占据了大半。

凝渊没再说话，只是强迫路遥抬头看他。

少年不知何时化为了原形，拖拽的鱼尾在如水的月华下泛着动人的光，他的唇色猩红，白皙的肌肤突而染上一层粉红，一路燎原向上，烫的人心痒。

可面颊之上变化的金瞳毫无机质，犹如神明俯视大地，无悲无喜。

凝渊的搂抱差点变成了绞杀。

他好像看见了那个一直存在，却从不现身的存在。

也是他一直反抗的存在。

“凝渊。”路遥启唇，晶莹的水滴从金瞳中啪嗒摔落，在情感的辉映下诡异非常，“我好喜欢你……”

这句话有如魔咒，令凝渊的心脏瞬间收紧。

路遥似乎每天都在向他告白，有时是行动，有时是语言。

沉默之下，路遥再次唱歌似的念起了魔咒：

“为什么，不能见到你……”

“为什么，冰冷的文字徘徊不定……”

“为什么，当我来到你的身边，也依旧无法拯救你。”眼皮耷拉下来，路遥金色的双眸愈发空洞，“为什么，我还是这副不堪的模样。”

神明终于堕落了。

最后的这一句话，令凝渊险些被惊怒占据的大脑转瞬清明。

不堪？凝渊忍不住收紧了手臂，将他搂得更紧。

究竟是谁不堪呢？他想，无论如何，‘不堪’这个词也不该出现在灿烂的路遥身上。

想到这里，凝渊温柔地将路遥抱上了床，俯下身亲吻他湿润的眼角。

其中的珍爱犹如亲吻最珍贵的宝贝。

湿热的，颤抖的，不安的，苦涩的泪水渗进了口中，也渗进了心中。

原来他的小鱼也会有烦恼，凝渊闭上了双眼。

对不起。?

15.算账

天光大亮，酣睡一夜的路遥再次急急忙忙从床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套上了布条似的学生袍，一路撒丫子狂奔到了教殿。

迟到了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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