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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番外:二三杂事(李幼)
1、锁都没了,我还要钥匙做什么?
陆如斯追悼会那天天空下着簌簌小雨,雨水不大却连绵不绝,夏季的天,滴在脸上一片冰凉。
礼堂正前方放着一簇白菊,白菊后边是陆如斯的黑白照,照片上的人笑得温和无害。他的亲戚红着眼向每一位前来吊唁的人致谢。
虞歌坐在倒数第二排,垂着头,对高中同学问的“李幼怎么没来”之类的问题充耳不闻。
自警方确定陆如斯的身份后,李幼把自己封闭了起来,整天待在卧室里哪也不去。谁提陆如斯她就和谁急,她活在自己的虚拟世界里,不接受任何外界的真实信息。
她的家人很担心她,虞歌也希望她早点认清现实。
追悼会结束,江季川问虞歌:“你要不要去看看李幼?”
虞歌说:“要。”
到李幼家只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她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
虞歌知道,她是强撑着的。
李幼给虞歌倒了杯水,指了指客厅旁的几个大纸箱子,云淡风轻地说:“以前陆如斯送的,我等下拿去扔了。”
虞歌问:“你舍得吗?”
李幼说:“不舍得。”
虞歌蹭的一下站起来说:“那你为什么还要扔?你别做这些破事来折磨自己好不好?”
李幼盯着她半晌,咧开嘴角笑了,两行清泪滑下:“锁都没了,我还留着钥匙做什么?”
她终于承认陆如斯去世了。
虞歌无力地闭闭眼,她突然不是那么想李幼认清现实了。
2、找不回来了。
东西是虞歌陪李幼一起扔的。
李幼长叹一口气,拍拍手说:“也不是那么难嘛。”
虞歌没说话。
李幼撒谎,她都会看见她红肿双眼里的泪光了。
虞歌陪李幼到晚上,期间李幼一直很正常,两人的相处和从前无异。
虞歌放下心了回了出租屋,学校第二天有她的课堂展示,把衣服口袋翻了个遍才发现储存资料的U盘落在李幼家了。
于是虞歌打车折返。
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撒在道路上。
走到李幼楼下,虞歌发现她在翻垃圾桶,里头臭气熏天的打包袋被她扔了一路。
虞歌跑过去拉住她,大声质问:“你这是干什么啊?”
李幼手上全是污垢,黑黢黢的连肉色也看不出,她伸出一根伤痕累累的手指头,指着垃圾桶崩溃地说:“不见了,虞歌,全不见了,我们下午才扔的,怎么这么快就不见了啊?”
虞歌红了眼睛,把她拖到一旁说:“当然是被送去处理掉了啊,你扔了就不要再找了!”
李幼更崩溃了,抓住虞歌的肩膀说:“可是我后悔了啊!我要把它们找回来!被送去哪里了?虞歌你陪我去找回来好不好?”
她的语气几近哀求,不停摇着虞歌。
虞歌心里也不好受,一字一顿地说:“你找回了东西,陆如斯也不会回来的。”
李幼滞了一瞬,随后触电般松了手。
她像喝醉酒一样步伐虚浮地朝着家走去,喃喃道:“对啊,找不回来了,再也找不回来了,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为什么要这么残酷,给了她后悔的念头,却没给她后悔的机会。
3.我只想他回来。
陆如斯出事后,虞歌花了很多时间开导李幼,怕人憋坏了,她经常带她出门逛逛,散散心。
一次两人喝咖啡,坐她们身后的两个女生竟聊到了陆如斯。
女生A说:“最近两个大学生死在城西山头的事你听了吧?”
女生B说:“听说了,多年轻啊,可惜了。”
女生A挑眉说:“说不定是殉情。”
女生B撇撇嘴:“不太可能吧,殉情这事,也就电视剧里看得到。”
女生A不以为然:“那不然呢?一男一女,无缘无故跑荒郊野岭做什么?”
虞歌听不下去了,扭头生气地说:“殉情殉情,你怎么不去殉一个给我看看?嘴巴能积点德吗?”
陆如斯和苏小约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网上也出现了各种猜测,最多的一种,是说他们殉情。
虞歌不信,可别人信,还把他们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两个女生没料到她会这么大反应,小声抱怨几句走了。
虞歌安慰李幼说:“你别听她们瞎说,这年头,造谣不要成本的。”
李幼平静地笑:“我不会把那些话放心上。”
陆如斯和苏小约为什么会一起死在山边,没人知道原因。虞歌怕她乱想,她知道。
可虞歌不懂,她一点不在乎他们为什么死在一起的原因,不仅如此,她对他那天为什么替苏小约挡刀也不感兴趣了。
因为苏小约,她曾哭天喊地要和陆如斯分手。
现在陆如斯彻底离开她了,李幼明白过来:以前那些自以为过不去的坎,和陆如斯这个人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她才不会为那些有的没的伤感,她关心的,只是陆如斯还能不能回来。
只可惜,答案是否定的。
4、那么多人像过你,可没一个是你。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李幼总是把日程安排地满满当当,这很有效,她忙得找不着北,就不会想起陆如斯。
参加工作时,李幼交了一个男朋友。
他是她的前辈,从来不会大声说话,对所有人都谦逊有理,对她尤为特别,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她的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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