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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而到了门前，之前还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又变得退缩而犹豫起来。

“老师，我家里有点乱。”

她踟蹰地看着林疏。

林疏看到木板门上被腐蚀处理的裂缝，还有沉重又灰暗的门环。

即便没进去，也大概能猜出来里面的样子。

他弯下腰，询问道：“我不嫌乱，老师家里也总是一塌糊涂，如果你不希望我进去，那我们在外面坐着也挺好的。”

孙苗香手指抠着门环，迟迟地回答了林疏：“老师，我没有讨厌你。”

“老师也喜欢苗苗。如果我早点结婚，说不定neng生一个像苗苗一样可爱的女儿。”

不知是他的话起作用了还是什么。

孙苗香情绪有点低落。

她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说：“那我开门啦。”

林疏看到了她的眼睛。心里一咯噔。

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孙苗香打开了门。

给林疏展现的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小方桌，灶台，边上有几个叠在一起的长凳。墙上斑驳脱落，像是陈年的油污和灰尘都盘亘虬结。

林疏看到了墙上贴着的数十张奖状。

“这么多奖状啊，真厉害呢。”

原本默不作声的小姑娘在听到他的话后，像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担忧冲淡了一些，又浮现出了最开始的那股腼腆。

孙苗香搬来一把凳子，又怕林疏嫌脏，拿过毛巾想擦。

被林疏制止了。

“不用擦，你也坐。”

林疏坦然地坐下来。

屋子里的光线不是很好。

孙苗香坐在对面玩着手指。

她好像一只被关进了笼子的小鸟。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爷爷还没回来吗？”

孙苗香看了眼钟，说：“爷爷去隔壁村了，他等天黑前就会回来的。”

林疏点点头。

说：“我听徐老师说，爷爷养了鸡。”

徐老师是长期在这里教书的固定老师。

她和林疏介绍过每个孩子家里的基本情况。

知道祖孙俩靠着卖鸡蛋卖菜赚点生活费。

“是，老师要去看吗？”

孙苗香站起来。

林疏看她重新打起了精神，便欣然说好。

林疏要走时，孙苗香坚持要送他。

还说道“老师你不熟悉这里，万一迷路就糟糕了。我送你吧。”

但林疏看天都暗了，觉得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好便强烈回绝了。

他时走大路回来的，虽然路程长了点，但好在一条路通到底。

冰冷的风刮着耳朵，前后都没有人。只有沉默不语的山。

在路上他接到了父母的电话，父母显然是记得今天是他生日才来问候的。

徐美琴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有个阿姨给他介绍了一个女孩子，希望林疏能去见一面。

林疏想了想，没有拒绝，而是说等他回去再说。

徐美琴很是欣慰。

她的喜悦像一阵电流，擦着林疏的耳朵。

林疏回到村长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只有零星的路灯在寒夜里发光。

各家各户都关上了门，屋子里透着温暖的氛围。

林疏和同事们围着一个火盆烤番薯。

这些城市里住久的人对什么都感到乐趣，现在像小孩子似地见到什么吃的都要放到火盆里烤一烤，橘子，年糕，桂圆都被玩坏了。

大家聊着这几天去家访的内容，无不充满了叹息和同情。

“林老师，你下午怎么样啊？”

“还挺顺利的。”

林疏言简意赅，让一众想听故事的人有些失望。

“还好现在有钱人都爱做慈善，虽然杯水车薪，但好歹也关怀了底层百姓。”

“诶，那个沈氏集团，沈氏的小少爷不天天和娱乐圈的明星网红搞绯闻吗？”

“穷人家的小孩还在起点学走路，沈夏眠已经坐着跑车到终点了哈哈哈哈哈。”

不知哪个老师提了一嘴。

然后话题又从关怀低保变成了批评上流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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