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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又来
映霜院中陶听寒声声泣血,而同样的,今夜无月的人界,北迁垂眼看着陶术术所赠的花儿,迎着跳动的火光,怎么也睡不着。
他行军打仗,行走四方,游离在北江国的边防,从未挑剔过衣食住行,无论在哪里,只要他想,就能睡着。
今日,真是头一回。
北迁闭上眼睛,世界却并没有坠入黑暗,并且眼皮里头反而是绚烂无比,光怪陆离,仿佛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点燃了缤纷烟火。
北迁着实静不下心,不知想到了什么,站起身靠近马车一侧的小窗,指尖微动,撩开了小帘。
透过缝隙,在朦朦胧胧的车厢中,他看到陶术术正乖巧的蜷缩着,身上盖着的是北泽信的裘毯。
那双仿佛承载着天地所有灵力的双眸阖上,睫毛长而卷翘,发丝因为熟睡滚的有些散乱。
丝丝缕缕的墨发缭绕在陶术术光洁的额间,垂在眼睫上,有几丝在小巧的鼻头,有几丝附上那润红微张的双唇。
北迁盯着熟睡的人儿,情不自禁的伸出手,长指轻挑,拨开附在陶术术唇上的发丝。
然而黑暗之中,他微凉的指尖一不小心擦过了陶术术的下唇。
陶术术随即不满的咕哝一声,咂咂嘴,而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北迁被那撒娇般的轻哼与指尖触碰到的柔软惊的一愣,如同做了亏心事般,连忙将手缩回来,直到陶术术重新入睡,北迁才放松了提着的一口气。
看着陶术术的睡颜,他心想,怎么又一次没忍住自己心中那份鬼使神差。
与陶术术结识到现在,已经相处了有一段时日了,刚开始没察觉到什么异样。
可仿佛在忽然间,他开始在某些时刻看向陶术术时,会抑制不住自己行为与想法。
比如在蜀州城的街头,北泽信送陶术术五彩绳时,他莫名其妙的也留了两缕丝线,还偷瞄了手绳的编法。
比如在太守府中见到陶术术那副样子,见到成敬峰的丑态,会忍不住大发雷霆,斩掉了太守独子的命根子。
又比如陶术术中了媚药,他急的忘东忘西,手忙脚乱。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那大约就是陶术术与北泽信在河里捉鱼,而后挽着袖子与长裤,乱糟糟的束着头发,眼光憧憬充满希望的望向他,在逆光中递给他两条鱼以后就开始了。
他明明记得他从前不是这样的,到底是哪儿发生了变化。
北迁目光沉沉,又凝向北泽信,看了看北泽信的姿态。
这信王殿下也不知在想什么,车厢内的空间并不小,陶术术身量也不大,他们两人又都是男子,和衣而眠,完全可以与陶术术并排躺下,才睡得舒服。
可北泽信却不知为何偏偏与陶术术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信王殿下一个自小被无数下人伺候惯了的金枝玉叶之人,此刻竟睡着了还不忘为陶术术掖着毯子一角。
北迁看着那只手,自嘲般的勾了勾唇,也不再去执着他们几人到底着了什么魔。
正待放下帘子转头时,北迁的耳朵尖却极其细弱的动了动,随即捕捉到了点不一样的动静。
是高超的轻功,自林间掠来,衣袍也夜风里翻飞,而后足间点地,手,握上剑柄。
有人来!
北迁飞速转过头,才只瞥见一抹黑衣,便自腰间拔出佩剑隔空掷了过去。
剑身有如离弦箭矢脱手而出,北迁迅速飞身而起,紧随长剑之后。
人还未到近前,只听“噗”的一声响过,长剑便触到了皮肉。
那抹刚刚落地,正欲拔剑的黑衣人脖颈皮肤应声裂开,随即闷声向前倒去。
银凤紧接着也听到动静,刷的睁开双眼站起了身,拔出佩剑直直便跃到了北迁身侧。
北迁的骑兵们警惕性自然也不差,这时也已经纷纷醒来,不消指挥便执剑迅速形成包围圈,将北泽信所在的马车围在了中央。
与此同时,旷野之中发出了一声惊叫。
“啊啊啊啊啊啊!”
那被北迁一剑封喉的黑衣人耷拉着脑袋倒下去,正巧栽在了豆儿的腿边,因为银凤突然的起身,豆儿迷迷糊糊的醒了,揉着眼睛要看是怎么回事。
可手掌摸索间竟感受到身侧有滑腻粘稠的触感,指尖研磨一下,抬起手掌定睛一瞧,却见整个掌心都沾满了腥咸粘滑的黑红色液体。
豆儿愣了愣,缓慢转头往摸到液体的地方看去,只见她鹅黄色裙摆已经浸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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