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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说一声就放人鸽子，他心里会真的很过意不去。

“你为什么翻来覆去总是这两个字！”季湛森一个下午憋着的着急和火气，终于忍不住隐隐有要爆发的趋势。

为什么总是在和他说谢谢，总是同他这么客气，什么事情好的坏的全都藏起来，为什么就是不能对他多一点依赖。

“你中午的时候就发着烧是吗？”季湛森控制不住加高音量，一字一句看着江越质问道：“你和我说一声会怎么样，我看着你睡着烧到昏迷你知道我是心情吗江越？”

“我喊你，你怎么都醒不来，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着急吗江越！”

季湛森忍不住怒吼出声音。

江越脸色惨白了一瞬，本就还没缓过来的大脑被这一声吼重新拉回先前的梦境里去，很快季湛森的声音在他耳边开始模糊，渐渐同儿时梦魇里家具被砸落发出的重响重叠，他全身微不可见的颤抖了起来，身躯往后小小退了一些。

季湛森见他动作，像是躲着什么豺狼猛兽一般，唇死死抿着又开始不说话，他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他扯开被子，紧紧握住江越双肩使劲摇晃，吼他：“你说话啊，江越，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啊，你说话啊！”

江越瞳孔失去焦距，被季湛森摇晃的像是没有灵魂的破败娃娃，他忽然间又想起小时候，好像也是这样，和爸爸分开后妈妈就总是这样，死死的按着他，一遍又一遍冲他哭喊。

直到两年后，他才终于被带到了奶奶家，结束了这一切。

他记得，奶奶的家在一条幽深的小巷子里，巷子里的孩子都不喜欢他，喊他没人要的小孩，没人和他玩没人和他做朋友，知道他喜欢什么就要抢走什么，奶奶做的新衣服没一天就会被用小石头划坏，糖果总是不明不白的就丢了。

他好像不可以有喜欢的东西，因为到最后都会失去，奶奶没了，陪在他身边唯一的朋友小黄狗也没了。

他最后还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第五十二章 平安夜

季湛森看到江越在他手中摇晃着彻底失去血色的唇和失神呆滞的样子，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棍，心脏处传来一阵闷痛，他在做什么啊？江越还生着病呢？

季湛森懊悔的把江越搂进怀里，他头一回觉得江越像个易碎品，可能一眨眼就会消失了。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隐隐的光线自外面的房间透进一点亮来，两人紧紧相拥着，都没有开口。

“季湛森”江越的声音很久后才响起，微弱到几乎听不见：“我想回去了”

季湛森松开了手臂，他看向江越没什么焦距的眼睛。倾身向前吻在了江越眼尾处，嘴唇划过纤长睫毛，泛起酥麻痒意，哑声道：“好”。

开车回去的路上，江越一直望着窗外夜色，呼吸轻缓一言不发，季湛森在路过一家水果店的时候，才想起今天是平安夜，得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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