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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浮华（一）

盛夏，工厂的机械声不绝于耳，飞鸟静静的飞过天空。

梧桐街边高低不平的马路牙子被太阳炙烤，蝉虫的叫声隐在繁密的树冠当中，路边的墙也有些年头了，破旧的已经掉了朱红的漆，还被小孩子用粉笔画上了涂鸦。

拐角处，一扇朱红的窗子挂在摇摇欲坠的墙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穿过玻璃落在门边的牌子上：夏凉杂货铺。

屋内的吊扇吱吱呀呀的转，被少年枕着的桌子掉了漆，露出木头本来的颜色，一条腿下面垫着海绵。少年似乎做了什么梦，脸上流露出不安的情绪，左边的眼尾到太阳穴有一道长长的浅浅的疤痕。

“热死了。”少年呓语了一声，爬了起来，随手将风扇的风力开到最大，似是惬意的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

“老板，来两瓶冰啤酒。”窗口传来粗犷的声音，夏凉起身，推开冰柜的门，递了两瓶酒，“六块。”顺手接过钱，坐在椅子上，刚刚的钱在桌子上滚了两圈，掉落在阴暗的角落里，夏凉不甚在意的笑笑，捡了起来。

傍晚，太阳落在西边，天边的云镶嵌上了温柔的橘黄色，夏凉收了铺子，踱着步子，慢悠悠的往家里走去。

夏凉的家，在一片旧式的居民楼里，那楼看起来到像个危房，这一片的居民区，住着许多老人，经常在傍晚聚在一起下棋和打牌。

夏凉闻到旁边飘来的下水道的臭味，脚下加快了步子。走进居民楼的楼道里，他跺了下脚，头顶的感应灯亮起。

夏凉顺着楼梯上楼，刚打开门，一个小姑娘就扑了上来，小姑娘瘦瘦小小的，脸上泛着不健康的苍白，头上扎着双马尾，亮亮的眼睛盯着他看，夏凉噗嗤一笑：“夏暖，今天去陈爷爷哪里了？看这头发歪的……”少年一边说一边动手扎头发，夏暖也不生气，任由他摆布，夏凉扎完后，站起来，拍拍夏暖的肩，“去玩吧，哥去做饭。”夏暖不动，拉着他用手语比划：老师今天夸我了。

夏凉的眉梢泛起笑意说：“知道啦！今天多煎个蛋好不好？”夏暖点点头，松开他，去摆弄那只大熊。连个人吃过晚饭，就各自回房间了。

夜里静悄悄的，少了白天的喧闹，偶尔会响起一阵车飞驰而过的声音，夹杂着夏日里独有的虫鸣。

假期快要结束了，夏凉带着夏暖去游乐园玩了一天，外面的天气热的吓人，风一吹，带着翻涌的热气。

夏凉背着手，跟着在前面一蹦一跳的夏暖，小姑娘难得出来玩一次，开心得很，手里拿着路边采的小花，蹦跳着走。

夏凉背着妹妹粉色的小包，出了一身汗，大步追上夏暖，牵着她，“走啦，去车站。走着太慢了。”夏暖点点头，一双眼睛盛满笑意，抬头看她哥，拿出了一块钱，去买了冰棍子递给夏凉，夏凉有点感动，抱起夏暖说：“哥牙疼，你吃。”一大一小被阳光照射，透出清晰的影子，路边的花随风展开，包裹着娇嫩的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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