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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个死在楼道里的老人（4）

“颜黎姐，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唐小霜还在为颜黎就这么轻易将杨自立给放过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此刻见颜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立刻开了口。

女警的目光也落在颜黎的身上，以为颜黎是害怕杨自立再次上门打击报复，她拍了拍颜黎的肩膀安慰：“别害怕，这段时间我们会加强长青街的巡逻，你想起来什么了就直说，不要有什么顾虑，请相信我们警察能保护好你。”

“不是杨自立的事……”

颜黎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将从周奇老婆那里听说的事情全盘托出，她承认自己有帮李曼脱罪的意思，但是，杨成的那些做法如果属实，难道他不应该得到惩罚吗？

女警听完点头并未多说，颜黎无法从她的表情推断出什么。

或许警方是不是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这些信息？警方已经将所有可能有杀害杨成动机的人都排除了吗？李曼真的是因为被杨成调戏而成了嫌疑人吗？

颜黎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自己鼓起勇气迈出的一步，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自己这种一边拒绝了唐小霜要自己调查真相的邀请一边又忍不住想要插手想要了解更多信息的行为让她陷入一种难以言语的自我怀疑。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更倒霉的人吗？

可能，还真的有。

当颜黎看见那个左手缠着绷带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子，只能一只手推着轮椅艰难的往洗手间的方向挪动的时候，她的心里忽然一下子就释然了，自己不过一个轻微脑震荡有手有脚四肢健全的成年人都还有唐小霜在自己身边陪着，人家这么一个瘦瘦弱弱的小姑娘都已经这样了却还自己一个人，她若是再说自己倒霉，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颜黎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女孩轮椅后背的把手：“我的来帮你吧。”

女孩有些意外转过头来，看着头顶缠着绷带的颜黎先是有些诧异，然后很快换上一副甜甜的笑容：“谢谢。”

医院的基础设施还算不错，有专门的无障碍洗手间，颜黎等女孩进去和唐小霜在附近找了个椅子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先是感叹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可怜，行动不便不仅每个家人在身边照顾，甚至连个护工都不帮她请，一会又感叹起这年头真是世风人下人心不古，和警察局一条街上都能被人上门打砸。又想起李曼现在还在警察局里的事情，颜黎原本已经不那么痛的脑袋又开始疼痛起来。

“你们在等我吗？”

女孩甜甜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颜黎抬头看到女孩脸上略有些诧异的表情，她笑了笑：“嗯，反正也没事。”

回病房的路上换了唐小霜来推轮椅，十分自来熟的她几句话就让女孩对她敞开了心扉，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两人已经将女孩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

女孩名叫安然，五岁的时候因为被另外一个小朋友不小心从健身器材上摔下来伤了腿脚，后来因为没有及时治疗落下了残疾，再后来母亲也跟父亲离了婚，自己这些年一直是跟父亲一起生活，父亲工作忙而且她毕竟是女孩子，所以平日里都是她自己照顾自己。

这回住院是因为父亲工作变动，带着他搬家到附近，家里还没来得及收拾各种箱子柜子堆了一屋子，她的轮椅挂到塑料袋将几个箱子一起拉了下来，她的轮椅被砸翻将手压住，所以才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住在医院里啊！”

唐小霜有些愤愤不平，安然的父亲明显就是不负责任！什么对方不愿意赔偿什么家里没钱的，若是以后她有了女儿，她的女儿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她砸锅卖铁上街乞讨也要给女儿把医药费给弄出来！

和唐小霜的激动相比，安然倒是和她的名字一样看起来十分淡然。

反倒安慰起唐小霜，说她自己现在其实过得还不错，已经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只等九月就可以去学校报到了，学校减免了她的学费和住宿费，也有企业承诺等她毕业，如果她愿意可以直接去企业工作。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在安然那边闭了嘴，一回到颜黎的房间，唐小霜又开始气愤起来，一边跺脚一边嘟囔着：

“现在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这样，又一个还这样！把别人害成这样还不肯赔偿，他们的良心能安吗？！晚上睡觉不会做噩梦吗？！”

“还有谁也像安然这样吗？”

颜黎本是随口一问，唐小霜却来了劲，“唰”一下将椅子拉到颜黎的床边坐下，两只手用力的在手机上翻动，那力道仿佛有什么杀父仇人住在她的手机屏幕后面。

颜黎看着她翻了一会儿，等她的手指终于停下来这才将头凑过去。

【你见过最恶的人是什么样的？】

这是某忽的一个提问，下面回答的人很多，让唐小霜如此激动的那一条夹在一堆高赞的回答里并不是那么显眼，但颜黎一眼望过去迅速就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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