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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月下红绸

次日清晨，窗外一声婉转啼鸣响过，搅碎了顾龄一滩美梦。

他还没有睁眼，下意识的就伸手往一旁摸去——他摸了个空。

他的身边空空如也，没有玉明衍的身影，而床铺，已是冷的了。

一瞬间，莫大的恐慌如潮水般袭来，紧紧攥住了顾龄的心脏。

他整个人立刻就清醒的不能再清醒，睁开眼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不管不顾的就想冲出去找玉明衍，活像一个二傻子。

但他还没有冲到门口，门就被“吱呀”一声打开了。

玉明衍裹着厚厚的毯子，半干的长发柔顺的垂下，站在门口，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顾龄。

“醒了？大清早的，这是发什么疯……做噩梦了？”

说着，玉明衍走进屋，顺手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寒风。

昨天晚上顾龄一直扒拉着他，屋子里火炉又烧得很旺，他早上醒来，就发现自己出了一身薄汗，实在是难受的很，便先去洗了个澡。

他先取了布巾来，草草将自己半干的长发裹起，然后拿过外衣给顾龄披上。

“小心些，别冻出风寒了——怎么连鞋都不穿？”

“朕……”

顾龄很是尴尬，想说些什么来补救一下。

“我知道，你是怕我跑了。”

玉明衍坐在桌边，一点一点擦自己湿漉漉的发。他知道顾龄有这个毛病，也不怎么在意。

“……”

顾龄实在是有些坐不住，暗暗想着以后醒来，一定要先躺床上缓一会儿再做其他事，不能再平白给玉明衍调侃他的机会了。

“对了，你昨夜没回宫，不碍事么？”

玉明衍突然想起这个，便随口问了一句。

“无事，朕是偷偷出来的。”

说到这个，顾龄笑得很有几分狡黠，像是一个贪嘴偷吃而没被大人逮到的孩童，看得玉明衍有些无奈。

“那你今日不上早朝了？”

“进来年关将至，天寒地冻的，又没有什么事，早朝改为两日一次了。”

这倒不是顾龄偷懒，而是之前大齐某一位奇才想出来的主意，一代代传下来，便也成了个不成文的规定。

“那就是说，今天你可以陪我一天了？”

玉明衍说这话时，语速较平时快了些许，语调又隐隐上扬——他素来七情六欲内敛不显，但并非不知喜怒哀乐，顾龄如何听不出他这是开心的模样？

“是啊。”

顾龄换好衣衫穿好鞋，走过去站在玉明衍身后，替他仔细擦拭长发。

“珩秋想去哪里玩儿？”

虽然近日天寒，待在屋里最舒适，不过，顾龄也知道自己不来的时候，玉明衍根本就没出过门。

以他的性子，在家待这么长时间，肯定会想出去逛逛的。

“昨日送你的腰带还需一身锦衣相配，用过早膳后，不如先去城中制衣铺子瞧瞧？”

虽然宫中也有绣娘，不过，玉明衍还是希望能亲自给顾龄挑一身衣裳。

“说起来，我送你的东西还都是用你给的钱买的……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得想个挣钱的法子了。”

玉明衍心知顾龄八九不会同意，不过他也没指望顾龄同意——他眼下说这话，不过是想试探一下顾龄罢了。

果然，顾龄皱了皱眉：“朕又不是没钱，养不起你，你无需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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