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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平安归去【旧事】

少年自小长大的地方也没平安到哪里去，瞧上去无比繁华，私底下肮脏龌龊的事却是从没少过的。

不过他虽然过得艰难，但总还没有其他兄弟更让人不顺心，又得了阿姊时不时的一点儿照拂，总的来说，还是磕磕绊绊的活了下来。

他也见过一些死人的场面，但像今晚这样，还是头一次见到。

少女身形轻灵，手中长剑划过与自己厮杀的人，却并不致命——她并非不能直接将人一击杀死，而是早判断出这些人的实力不足以对自己造成威胁，从而戏耍着他们。

少女给他们造成再拼一点就能杀掉自己的错觉，在那些人挣扎期间不断在他们身上留下伤口。直到他们伤势过重、流血过多、力竭倒下，也不肯给他们一个痛快——她养的那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小蝎子在这时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听从主人的心意，给那些不能动的都补了一口。

少年猜测，这蝎子是剧毒之物，但是，如果控制好分量，这些人又不会立刻毙命，而是会痛苦好长时间才能断气。

少女穿梭在刀光血影间，面上的神色竟还是一片天真烂漫，眼都不眨一下。

这样狠绝的手段少年从未见过，被吓得一哆嗦，为了转移注意力，便去看另一边的玉明衍。

玉明衍形如鬼魅，手起刀落间，便多一条亡魂——他们二人动起手来的风格，显然都与性格相似。

少女的烂漫与残忍对比鲜明，玉明衍则和平日一样，冷冰冰的，好似没有什么身为人该有的感情，直接送人归西就算完事，连半个眼神也懒得分出去。

其实，在动手这方面，玉明衍是得了陆惊晚真传的——陆惊晚布局时，或许会有戏耍猎物的心思。但他平日里，除了教导几个徒弟武艺之外并不怎么出手，若是出手……基本上，就是要送有些人去投胎的。

玉明衍也是如此。

少年初见这等场面很是慌乱，只能看着这两个熟悉的人，找一星半点的安全感来让自己狂跳的心安分一些。

不过，玉明衍这边直来直去干脆利落，至少看起来没少女那边令人恐惧。

月色下，淡淡薄薄的烟雾，都仿佛染上了鲜血的颜色，可玉明衍清冷的面容却并未沾染半分红尘——哪怕这只是一张虚假的人皮面具。

可它遮得住玉明衍的容貌，却无从掩盖他出尘的气质。

玉明衍出手只为要人命，速度自然要比他那磨磨唧唧就图好玩的师姐快上许多——是的，他们两个早已默契的分配好了猎物，解决完自己的这些便可以收手了。

将已经卷了刃的剑丢在一旁，玉明衍回头，这才注意到少年。

他眉头几不可查的一皱，三两下跃到他身边，一把将少年拉开——那一瞬间，玉明衍左边脸颊浮起一片殷红，是一个古朴繁杂的图纹，少年险些看得痴了。

玉明衍从少年的眼瞳之中看到了自己的面容，心下一沉——方才的厮杀中，他虽然已非常注意，但面颊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溅上了鲜血。

天玑独有的图案就纹在他的左脸上，这东西平日里不声不响，纹好之后，脸上甚至不会留下半点痕迹，只有沾上鲜血，才会浮现——是人皮面具都挡不住的。

所有真正入了天玑的人，都会服下特殊的毒药。地位较高的，身上会纹有特殊的图案。而带有流苏的玉面具，则是最为罕有的身份象征。

少年被玉明衍拉开后，才发现有数根牛毛小刺戳在他方才站的位置——他一直站在门口，门里地上瘫着不省人事的首领。

也不知是否是修习魔功的缘故，玉明衍放了那么多血，这老东西没昏多久，居然就颤颤巍巍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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