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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薄雾不散

是夜，月华薄，星灯弱。

大齐国都合阳城中，千金坊内。

弦声如珠落，笛音似薄云。

新晋花魁凤魅着了一袭月白色舞衣，身形轻灵，和着乐音翩然起舞，直看痴了台下一众人。

这些常客自诩阅人无数，此前从不曾想过，千金坊这新花魁竟是这般的人间绝色。

千金坊是合阳城中最好的风月之地，再吝啬的客人，见了千金坊中的佳人，也难免会生出一掷千金买佳人一笑的心思，由此便知，千金坊中都是些什么样的绝代佳人了。

可那些佳人在这凤魅面前，却也都成了庸脂俗粉。

一时间，客人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凤魅在台上翩然起舞。

陶翊然坐在二层包厢中，折扇轻摇，风流潇洒，瞧着台上的美人儿，眼中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同一片月色下，碧梧宫也是热热闹闹的。

说起来，也没什么事儿。不过是玉明衍昨日提出想出宫一趟，邀陶翊然、元繁殷一同去红莺戏楼听戏罢了。

毕竟他也不认识几个人。

但是，顾龄没同意——不然陶翊然今夜，也不会跑去千金台寻欢作乐了。

不过，玉明衍也不是真的想听戏。

他涉猎广泛，但极少会对某一事物表现出明显的兴趣。好似这一切不过都是用来打发时光的，没有什么能真正走入他的心里。

他无非是想出宫一趟，去红莺戏楼买些消息罢了。

顾龄虽不让玉明衍出宫，但玉明衍既然想听戏，他自然会尽力让他满意。

于是，他问了玉明衍想听什么，而后今日，就把戏班子给请进了宫里。

顾龄忙完已是晚上了，玉明衍专门等他一同听戏，还让他很是开心了许久。

因着近日顾龄一直较为忙碌，玉明衍也没按自己的习惯点一些悲剧，而是特意选了轻松的喜剧。

顾龄边听边嗑瓜子——他不是很在意形象，嗑瓜子嗑的吧唧吧唧的也无所谓，但玉明衍风雅惯了，很少会想融入人间烟火气儿中。顾龄要给他剥瓜子，也被拒绝了，只好拿了一块儿坚果递到玉明衍唇边，试图投喂。

玉明衍轻轻瞥了他一眼，神色温柔，却是抬手拿起坚果，趁顾龄不备直接塞进了他嘴里。

“好吃吗？”

美人柔情，直接给顾龄看傻了。

顾龄丝毫不怀疑，若是哪一日，玉明衍能对自己笑一下，便是刀山火海的地狱他也去得，便是肠穿肚烂的毒药他也吃得。

“好吃。”

美色在前，塞自己嘴里的就是一把沙子，顾龄也不会说不好吃。

只可惜，世事向来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玉明衍这会儿投喂顾龄没停，心里的盘算也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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