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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御驾亲征

“唔……”

血腥味儿一日浓过一日，直让人喘不过气儿来。

玉明衍睁开眼，看到的是牢门外一点歪歪斜斜的昏黄火光——应是夜半。

他这些日子过得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不管外面的天气如何一日日转暖，这阴冷的地牢之中，始终是寒意冻人的。

玉明衍抬手，一点点摸索过身后的墙壁，片刻后，摸到了一堆毛毛糙糙的草结——十七个。

他被关进这里，已经十七日了。

冷意顺着伤口钻入骨髓，麻木了玉明衍的部分知觉。可浑身上下无数道伤口仍不肯安分下来，他一醒，那些原本如雾里看花般遥远而不太真切的疼痛便热切拥了过来，无比清晰。

反正也睡不着了——或者说，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晕不过去了，玉明衍索性靠着石墙神游天外，只待旭日升起，他好再揪一根茅草打结，用以记日。

“吱——”

突然，有人打开牢门，走了进来。

玉明衍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瞧了瞧——是照夜。

这个时间……不应该啊。

照夜作息很规律。

他的工作是从这些人口中套出有用的情报来——不管采取什么手段。他的工作时间则是白天，从来都是到点就走，晚上没加过一次班的。

莫不是今儿吃错什么药了？

玉明衍胡思乱想着，借以转移注意力——没办法，伤口实在是太疼了。

就算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重伤，可也不是对伤痛麻木无感，只不过比别人能忍罢了。

“……还能走吗？”

照夜在玉明衍面前蹲下来，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丸。

玉明衍咽了——是短时间内强行提神的。

“你自己下的手，你心里还不清楚么？眼睛不好还能去医馆瞧瞧，要是脑子不好，那可就只能等下辈子投胎了。”

他浑身上下的伤数都数不过来，脚腕儿上的旧伤又一直没有大好，走什么走，不可能。

“……”

照夜很想再给他来上几刀，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这些人里，就玉明衍伤得最重。他要是再补刀，万一跑路的过程中玉明衍出了什么岔子，那他们可就亏大发了——

玉明衍最有价值，不仅体现在他知道的情报最关键上。

他最重要的一点是可以拿来当人质，还是那种非常能威胁到顾龄的人质。

玉明衍简直就是顾龄唯一的软肋。

“怎么，你们的踪迹暴露了？”

玉明衍何等聪明，就算此时昏昏沉沉的，也依旧不影响他猜出发生了什么。

若不是暴露了需要赶紧逃跑，照夜不大可能大半夜的跑到这儿来。

而且，照夜问他还能不能走，显然是希望玉明衍能自己走、让他们少些麻烦的。

所以……

综上所述，玉明衍当然要说自己动都动不了，好拖延时间啊。

“走不了是吧，那行，我这就找人把你拖出去——外面地上有多脏，你也不是不知道吧。”

玉明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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