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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一片死寂

“……可。”

半晌，玉明衍轻轻应了一声，手中拿着三枚铜钱，却只是在把玩，没有下一步动作。

“生辰八字。”

终于，在穆璟忍不住要出声询问的前一刻，玉明衍先开了口。

他的声音很轻——不仅是因为虚弱。玉明衍平日里与人说话也是这样，轻声细语的，却无端的带着令人信服的沉稳。

纵然是衣衫破败血渍遍布，也依旧掩饰不住玉明衍出尘的气质。

穆璟依言将自己和凤清的生辰八字报给了玉明衍——他乐得算算自己与凤清的缘，就可怜了照夜忙前忙后地替穆璟收拾杂事整顿军队了。

“……有趣。”

玉明衍合上双眸，略略皱了皱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很新奇的东西。

“你这眼光……可真不错啊。”

“怎么不错？”

穆璟好奇道。

“三生石上，生生缘错。”

“不过若有来生，不相遇便罢，若是相遇了，倒是可以一世安稳到白头。”

玉明衍看出来的其实不多，但也足够了——这一世，穆璟和凤清有缘，却是孽缘，不得善终的那种。

只不过么，他不能这么直白的把自己算出来的东西告诉穆璟，便只能这样拐弯抹角地表达。

而且，玉明衍总觉得自己似乎少了些许记忆——是在他杀了泄露情报的大臣一家的那一夜。

那一夜过后，他卜卦的能力似乎比之前更为精进，有时竟能隐隐约约地看出一个人前世来生的一些气运了。

穆璟听懂了。

他面上依旧挂着爽朗的笑，只是那双眸子里的细碎光芒，却是一点一点黯了下去。

这世上大多数人，不过是找个人搭伙过日子罢了。

王公贵族需要考虑利益纠葛、政局平衡，平民百姓需要考虑自身财力、门当户对。

有许多人一生都遇不到挚爱，也有许多人遇着了，却是阴差阳错，此生不得白头。只有极少数人，能与自己挚爱相伴一生。

穆璟遇着了凤清，他们两情相悦，已是极为幸运了。而能相伴数载，不是只有一面之缘，更是幸运中的幸运。

只可惜，他们立场不同，终究不能善终。

穆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他只是平日里习惯了将理智与情感区分开，依靠理智行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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