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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封后大典〔HE可在此戛然而止〕

“你当真不走？”

顾龄不信。

玉明衍抬眼瞧了瞧他，眼神是春水一样的温柔。

“你不是说在过几日就是封后大典了么？这个时间，我走什么。”

顾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现在不走，可没说以后也不走啊。

“时候不早了，你不睡，我可要睡了。”

玉明衍提醒还在愣神的顾龄。

可实际上，两人躺了半晌，却是谁也没睡着。

顾龄翻来覆去想的都是自己不能没有玉明衍，人都要魔怔了。

玉明衍则是有些恍惚——依稀记得当时鲜衣怒马少年郎，可是一转眼，他和顾龄都已近而立了。

往事历历在目，然而玉明衍记得最深刻的，不是和顾龄的初见，不是那一夜绝情的一剑，而是……

而是如水的月色之下，顾龄掀开他的面具的那一刻，眼瞳之中倒映出了漫天星芒。

有时候，心动是不讲道理的。

它来的悄无声息，来了之后却如大江大潮，汹涌澎湃，能将人整个儿吞噬了，沉溺其中，再不得脱身。

顾龄想着想着，也想到了和玉明衍的初见——其实那一次大楚宫宴并非初见，只是顾龄不记得当年那个少年了。

他克制不住的想起当初和玉明衍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也没什么坎坷崎岖，平淡的好似一眨眼就过去了，但细细回味，却能发现有无数美好躲藏在不经意间的寻常之中。

人生若只如初见……

可是，人生素来难留初见。

这一夜，两人俱是心事重重。

次日，顾龄上朝。

底下群臣神色各异，但神色好看的没几个——从古至今，还从未有哪一位皇帝立男后。

后宫之中也不是没有过男子，但从未有男后。

这不一样。

皇后人选关乎朝堂局势，更为天下百姓所在意。

玉明衍这段时日，可以说是与世隔绝，并不知晓民间关于顾龄立他为后一事闹得有多沸佛扬扬。

绝大多数百姓都认为，玉明衍祸国殃民惑主干政——只因他是男子。

甚至还有各种流言，有的说玉明衍出身风月之地，有的说玉明衍实为大楚旧人——说什么的都有，反正都是在说他出身不好见不得人，顾龄才会帮他编造假的身份。

从前，顾龄的名声并不能说很好——他性子不大好，再加上曾经夺位的一些经历，有不少百姓认为他不算是个明君。只不过顾龄所做所为并无什么不妥，大部分百姓都觉得他还算可以。

不过，自从顾龄带玉明衍回来，直到现在，百姓们已经认为他是一个为美色所迷的荒唐昏君了。

但顾龄严防死守，始终没让这些风言风语传入玉明衍耳中半句。

时下成福，女子从家中出嫁，皆以十里红妆为傲，聘礼嫁妆都是越多越好。

顾龄为玉明衍准备了一别庄的聘礼——庄子在城郊，地契已给了玉明衍。

嫁妆他也准备了——皇室嫁娶，礼当如此。

玉明衍倒是不在意这些，反正聘礼里没有炽炎花，别的东西他根本不稀得看一眼。

他只是安静地等，等着那一日的到来。

几日时间说长可长，说短也短。

封后大典将至，死寂了许久的碧梧宫终于热闹了起来。

宫人们已收拾好了顾龄的寝殿，本来碧梧宫也是要收拾的，但顾龄不愿让玉明衍和旁人接触过多，便只让人将屋外收拾了一下，屋内等玉明衍离开后再布置。

当天凌晨，天还不亮，玉明衍就被叫起来了——不过他头一天睡得很早，倒是不困。

顾龄怕出什么乱子，直接亲自前来了。玉明衍还没下床，他就先给玉明行倒了一杯茶，捧了过来。

一旁的嬷嬷想提醒顾龄这不合礼数，却见玉明衍直接接过来抿了一口，而后问顾龄：“可有什么吃食？洗漱之后我先用些。”

玉明衍出任务时也不是没饿过肚子，但他是个只在没条件的情况下才不讲究的人，如今有吃有喝，玉明衍才不会让自己饿着呢。礼数？那能当饭吃么。

顾龄连忙让人去准备。

嬷嬷终于忍不住了，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提醒顾龄：“陛下……”

她刚开了口，顾龄就摆了摆手：“珩秋并非女子，没那么多讲究。”

一旁的宫人：“……？？？”

没讲究也不是这么个没讲究法吧！

不过顾龄都开了口，她们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照办。

玉明衍洗漱后用了两块儿糕点一碗白粥，顾龄追着他问要不要再吃点儿，最后被玉明衍赶去隔壁换洗去了。

他被铁链锁了这么久，手腕儿除了那时不时开裂的旧伤，还留下了短时间内难以消除的红痕。

玉明衍想了想，索性让人拿了质地柔软的红绸，仔细缠好——这样便不用担心抬手时袖袍下落，露出痕迹了。

而后，他端坐铜镜之前，玉骨冰肌，乌发如瀑。

因是男子，宫女只给他用了点儿胭陷口脂，衬得人气色好些便足以。他的长发被打理的十分妥贴，规规矩矩的束在玉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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