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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向隅：人打多了，但动物还是首次。
匆匆两天，运动会在高中生流水般的青葱岁月中摇摆而过。
不仅单运动会一项，在校时间仿佛都顺应着某种规则，由春至夏，悠悠人间。
高一高二这边刚经历过第三次月考的洗礼，特别是科任老师讲解完考试卷子，文2班一个两个不同程度报废一波。
“我觉得我不应该在这里。”王泽豪瘫在桌上，颓废道：“我可能就不适合学习。”
杨舒桓的表情比桌子上对完答案的试卷还不好看，干脆把试卷对折塞进桌兜，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口吻略带抱怨，“一中出题老师采题老师是愈加变态了。”
俩人不合时宜地哀叹出声，坐前面的顾宸放下中性笔转头，本子上的答案才算了一半。
“怎么就叹上气了？”顾宸好笑又无奈地看他俩，鼓励道：“上次看见高三年级百日誓师不是还说自己热血沸腾，接下来的一年要大干一场吗？”
“耕不动了啊宸哥，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王泽豪把头埋在桌面上，发出闷哼声，“今日份的习已经学完了，明天再继续吧。”
“这才早上第一节课。”顾宸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拍了拍向隅的肩膀，让他也转过来。
向隅和顾宸算着同一道数学题，结果出来后看了对方草稿本一眼，见对方只写了一半，问：“答案是根号三的正向开区间。”
“啊？”对方转过来就说了个这，顾宸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在脑子里结束计算，“对，是个开区间，数字计算化简是根号三。”
“嗯。”向隅转过去把结果写上又转了过来，看见王泽豪幽幽地盯着自己，瘪着嘴。
“？”向隅眨眨眼，没等开口，对方就抢先一步。
“霸霸，我对不起你对我的栽培。”王泽豪欲哭无泪，“我已经越来越听不懂你们的交流了。”
“没事……”向隅本来想说没事，慢慢来，但想到现在教学进度，配合着王泽豪的基础，慢慢来恐怕不太行，只得改口道：“总有你能听懂的地方。”
“这居然是安慰吗？”王泽豪抱头哀嚎。
王泽豪经常性焦虑，三人已经习惯，顾宸向隅转过身各做各的事。
院长这次没等预备铃打响就进班，从后门闲庭散步般在班里溜达一圈，各方安静，只有王泽豪抱头哼唧，在掉针可听的教室中异常突出。
苦哼到一半，王泽豪才缓缓抬头，讲台上的院长和前排同学一副好笑脸看他。
院长笑得脸上皱纹都出来了，“王泽豪，你学得很痛苦吗？”
王泽豪默口不言，尴尬得恨不得钻进桌兜里去。
院长见他这模样也没多瞧，严肃叮嘱道：“你们高三学姐学长们马上要奔赴高考战场，到时候7、8号一过，你们可就是准高三生了。”
“啊——”底下哀嚎一片。
院长却话音一转，道出惊喜：“但是，6、7、8号学校要组织高二年级进行三天两夜的研学旅行。”
文2班突然安静，大部分人神情呆滞在脸上。
刹那间，如同灶上热水烧至沸腾，嗡鸣出声，文2教室突然传出欢呼咆哮声，哪还有无精打采的样。
“卧槽！卧槽！三天两夜！”
“上届是不是才两天一夜？”
“卡牌！游戏！大家约起来！”
“咱们去哪啊？”
文2班炸开锅，声音高的院长压不住，只得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顾宸。
顾宸还在琢磨三天两夜的事情，对上目光神会心领，站起来高喊着维持纪律，“都安静安静！听老师接下来的安排！”
效果拔群，文2班安静不少，但仍少不了叽喳讨论声。
院长清咳两嗓子，“费用我已经发到家长群里了，等会儿下课班长把家长告知书和学生承诺书发下去，信息都在上面，有意向的签字交上来。”
顾宸去办公室拿了两小沓印刷好的A4通知单发下去。
顾宸发完拿着通知单浏览，“W市……海洋馆动物园，民宿，三人间……”，到这顾宸微微皱眉，靠近向隅小声抱怨道：“怎么能是三人间呢。”
向隅通体扫了一眼手上的单子，闻言淡淡瞥了顾宸一眼，“第二天爬山野营住帐篷，有你想要的两人间。”
顾宸啊了一声，不乐意，“帐篷多不保密。”
向隅在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把单子递到他手上，“别胡思乱想了，收表去吧。”
顾宸蔫巴蔫巴起身。
他走后向隅扬起嘴角。
王泽豪满脑子都是三天两夜的快乐时光，光通知单第一段话就读了不止一遍，总觉得有种不真实感，掰手指算着，“欸，6号是周几啊？”
“周五。”顾宸收过表。
“6号老师在校监考培训，本来就不上课。”杨舒桓扣上笔帽，接话说：“离开时还是高二，回来就是准高三了。”
这话本来是用来打压王泽豪热情的，奈何现在王泽豪脑子里只有他的研学旅行，根本不把准高三的事当事。
“初三都挺过来了，还怕高三？”
“呵呵……耕不动了啊宸哥~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杨舒桓学着他刚刚半死不活的调调说话，被王泽豪义正言辞地纠正。
“什么牛？没有牛！你没听过吗，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王泽豪豪气勃发，拍拍胸膛。
顾宸不在，他只能先拍拍向隅肩膀，等对方回头后提议道：“隅哥，咱周四下午放学去超市吧，去市中那个大型超市买些零食。”
向隅啊了一声，反问：“旅行不是管饭吗？”
王泽豪被对方一个问题整的懵圈，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又听对方接着道：“不嫌麻烦吗？”
倒不是这话难听，就是在王泽豪兴奋劲上来时，有点消磨人的积极性。
伴随着杨舒桓没憋住的一声笑，王泽豪彻底不说话了。
顾宸回来就看见王泽豪兴致缺缺的模样，寻思离开时不是还挺兴奋？
“怎么了耗子？”顾宸安慰他，“刚不是还好好的？有什么事跟我说说。”
“隅哥打击到了我的激情。”王泽豪闷声不悦，说了一遍刚刚的经过。
向隅看着王泽豪诉苦的表情，心想自己说得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吗。
顾宸点点头，一副了然的模样，道：“我同桌说得对，管饭就没必要带零食了，到时候果皮包装袋也不好处理，况且耗子，你也该控制一下饮食了，高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也是为了你好……”
顾宸还在继续，王泽豪却已经不想听了，扑向身旁的杨舒桓，额头抵着对方肩膀摩擦，疯狂难受，“嬛嬛，没有人支持朕！没有人！”
杨舒桓被他的吨位都要拱到地上了，一手抓桌子一手把椅子，勉强支撑着自己稳稳坐在座位上，咬牙道：“我支持！我陪你去！别拱了！”
出发那天，顾宸早早候在文2班的大巴车前，准备好一切统计工作。
文2同学们也都给力，平常总迟到的同学都早早赶来，在其他班还在巴车前排队统计时，文2已经坐上大巴，万事俱备只欠开车。
班长和随行老师都有一本同学的花名册和随行指南，花名册上标明了每位同学父母以及本人的联系方式，指南则标注了行程安排。
到底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大家一起出来玩个个兴奋的跟打了鸡血似的。
院长带着一顶红色鸭舌帽，乐滋滋回头看，跟随行导游说，“看看孩子们多高兴。”
随行导游看着挺年轻一小姑娘，正调试着手上的话筒，闻言笑了笑，对准话筒发出喂喂两声试音。
清脆干净的女声从车载音响传出。
“文2班同学们好，我是这次的随行导游，我叫魏小倩。”魏小倩站在大巴前端介绍着目的地，“我们首站是W市的市莆野生动物园和灵通海洋馆，本次行程……”
向隅坐在靠窗处，不怎么玩手机就看着窗外发发呆，眼睛酸了就闭上小憩一会儿。
迷糊间有只手偷偷摸摸伸来，牵住自己的手。
向隅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身旁这个单手玩手机的家伙。
挣脱了两下。
没挣脱开。
见他还想挣脱，顾宸凑过去道：“你睡你得，不用管。”
“……”不用管个屁。
顾宸这手牵得明目张胆，没有任何掩体遮掩，就坐在后排，隔过道就是戴耳机低头打游戏的王泽豪和杨舒桓。
向隅完全没有睡得心思，另一只手辅助着，把这只手拽出来。
“今天洛仔和他姐生日，男朋友你打算送什么礼物？”顾宸凑得很近，似乎怕斜后方的徐莜洛听见。
湿热吐息温润了耳垂。
向隅不自在，推开他，指了指头顶放书包的位置，“颈椎按摩仪，蓝牙耳机。”
后面那个礼物还算正常，前面那个礼物怎么看都不像是拿来送给高中生的，顾宸沉默片刻，还是很不确定，问：“颈椎按摩仪送徐莜清？”
向隅昂了一声，他第一次送长辈以外的女生礼物，脑细胞死完都不知道送什么，干脆直接问本尊。
徐莜清倒是干脆利落，什么托辞客套话都没说，上来就是一个购物链接。
向隅看向顾宸，“你呢？”
“金店999纯金双子长命锁”顾宸还觉得自己送的挺有心意，特意强调了‘双子’二字，“他俩龙凤胎，刚好一人一个，而且当时我过生日，他们不是送我一个手表吗，我和我爸妈商量了一下，决定回个贵重的。”
“……”向隅愣了愣，长命锁这玩意不应该送新生儿吗？
但也拿不准，说不定姐弟俩就很喜欢呢？
“嗯，挺好。”
男生做后排，女生在前排和魏小倩互动，笑呵呵的。
唐悦走上前，接过话筒，应和对方表演节目活跃氛围的提议，率先打了个样。
“我给大家先来一首吧。”
“好！”张博远站起来双手拍的啪啪作响，一嗓子吼的前面向隅心脏骤停。
吓了一跳。
顾宸见此，默默回头，淡漠且深邃的眼神中蕴含着想要刀人的心。
张博远露出歉意的表情，暗搓搓的缩回座位。
唐悦身为文体委员必须展现出两把刷子，没有伴奏来了段清唱，声音甜美节奏轻快，很适合出游日子。
气氛带动的差不多，唐悦一曲结束，问有没有人下一个。
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上不敢上。
中前排突然安静下来，后排从游戏中抽身抬头。
“我来！今天洛仔生日，我来首生日快乐歌送给他。”顾宸突然起立，一点征兆没有，向隅连拉他的反应都来不及做出。
向隅：“......”
徐莜洛突然被点名，听顾宸说要唱歌祝他生日快乐，慌得一批。
“不，不了吧。”
唐悦脸上的笑容出现一瞬间僵滞，下一秒恢复正常。
看着顾宸的笑容，不自觉攥紧手上话筒，问：“有人要来吗？不来的话班长就要唱歌了。”
顾宸说：“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向隅劝他：“错觉，你先坐下，还没到你表演的时候。”
唐悦注意到向隅坐直身，眼前一亮。
“向学霸来一首吗？”
“？”向隅不明白这事怎么能扯到他身上，摇摇头，“不了。”
怎么能不呢，有人起哄。
“向学霸来一个！”
“学霸来我就来！”
“臣附议！”
“+1！”
气氛活跃起来，连徐莜洛都跟着呼喊。
“隅哥，来一个！”
顾宸在他耳边小声道：“还是我来吧”
“......”向隅听顾宸这么一说，也不怎么犹豫了，“......那还是我来吧。”
话筒是蓝牙连接，唐悦激动地一路小跑，把话筒递到向隅手中。
向隅原本清冷干净的声音，唱起歌来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柔。
明明是最简单脍炙人口的生日快乐歌，却被向隅唱出一种情歌的氛围感。
一曲终了，车内响起热烈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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