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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颂上楼后,孙谚识一个人在楼下坐了很久,到了十点别说客人了,连巷子里也很少有人经过,他才落下卷拉门上了楼。
家里突然住进了两个人,不管做什么都没那么放得开了,孙谚识原以为自己至少要过一个礼拜才能适应。当他走到卫生间门口看到自己那双总是东一只西一只随处乱飞的浴室拖鞋端端正正的摆在门口时,当他看到因为他懒得弯腰而一直没管滴滴答答漏水的水管被修好时,当他看到自己晒在挑廊上的T恤叠的整整齐齐放在他房间门口的凳子上时,孙谚识感叹了一声,这可真得适应一下,从来没这么舒坦过。
大扫除
第二天,孙谚识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他睁着眼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过了好久才想起来昨天捡了两个小孩回来,赶紧翻身起了床。
匆匆洗漱完下楼,还在院里孙谚识就听到朗颂一字一顿的说话声,听起来有点奇怪。他一头雾水地走进店里,便看到朗颂和朗月两人一人一条矮凳面对面坐着。
朗月的小手张开,虎口的位置搭在朗颂的喉结处,朗颂“唔——”了一声,朗月翘起小嘴做出“O”形,还没来得及跟着学就看到从货架中间走出来的孙谚识,赶忙“噔噔噔”跑去抱住了孙谚识的大腿。
孙谚识捏了捏朗月的丸子头,一边从冰柜里拿水,一边问:“干嘛呢?”
“在教月月说话。”朗颂解释,他看了一眼孙谚识手里的水,“厨房有豆浆和牛奶,热水也有。”
手上的动作一顿,孙谚识把还没来得及打开的水又放进冷藏柜,他蹲在朗月身旁,饶有兴致地问道:“怎么教的?我也学学。”
朗颂咽了咽喉结,握住了孙谚识的手腕,让他像朗月那样把虎口搭在自己的喉结位置,开口道:“像这样,让她感受声带的震动频率,然后跟着发音。”
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略微粗糙的虎口就碰上了朗颂滚烫的皮肤和凸起的喉结,孙谚识的心口猛地一跳,忍了忍才没让自己当场失态。他不自在地收回手,目光迅速地掠过朗颂上下耸动的喉结,应道:“原来是这样……”
朗颂轻点了下头,其实在没有植入人工耳蜗的情况下,这个方法收效甚微,经过不断地练习,朗月勉强能含混地说几个词而已,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替朗月做的了。
朗颂见孙谚识已经站起身,应该并不是真的想学的样子,便没再说什么,悄悄冲朗月使了一个眼色。
朗月收到“信号”,举起手攥着了孙谚识的食指,轻轻晃了晃。
孙谚识回过神,低头去看她,冲她皱了皱鼻子,一字一顿地问道:“怎——么——了?”
朗月仰起头,大眼睛一弯,甜甜地叫道:“谚、爸、爸。”
昨天之前还是“爸爸”,今天变成了“谚爸爸”,孙谚识知道朗颂应该是把鉴定结果告诉了朗月。也不知道小屁孩能不能懂,但是看样子她至少不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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