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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所爱之人就在眼前

路知舟摘下耳麦，帮徐司眠戴好，顺带调好麦克风的位置。

徐司眠咬了咬唇，看着满屏弹幕，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路知舟用眼神鼓励他，轻轻在他掌心写别怕。

“大家好，我是画手思舟。”徐司眠试探性地开口，有点不太敢看弹幕，但又忍不住想去看。

幸好经过路知舟刚才的一顿安抚，他的粉丝现下已经冷静下来了。

徐司眠看着弹幕跟读者们交流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按照计划再画一会。

他画画的时候，路知舟搬了张椅子坐在他身边，拿了本书静静地不出声，等徐司眠画入神之后才把目光投在徐司眠的侧脸上。

一时间，倒有了岁月静好的味道。

徐司眠画画速度不慢，大概是胸有成竹，他也没想过在这么一点时间就画完，只是打好草稿又擦掉多余的线条，完善完毕，一看时间居然就快过去了一个钟，已经开播近三个钟了。

徐司眠一个人画的时候可以画一整个下午就为了画完一幅画，但是他不忍心让路知舟就这样一直陪着他，枯燥地等待，哪怕路知舟并不觉得枯燥无味。

“今天就先这样吧，我累啦，所以今天就先下播啦好不好？”徐司眠不好意思地跟大家道歉。

“没事没事！！”

“思舟老师元旦快乐！”

“老师注意休息！”

徐司眠笑了笑应了几声好，然后就点了下播。

他偏头去看路知舟，却和路知舟对上了视线。

那双眼沉静，饱含深情。

徐司眠都不知道他这样看了自己多久，但肯定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突然就有点脸红，却又舍不得移开视线，定定地与路知舟对视了一会，最后还是路知舟站起来走了过来。

他手撑在桌上将徐司眠圈在怀里，微微眯眼去看徐司眠的画。

路知舟从那个精细的线稿侧脸看出了熟悉的影子，顿了顿心里有了猜测，却还要明知故问：“画的是谁？”

“你。是你。”徐司眠难得的坦诚，却还是觉得害羞。

他往前趴在桌上将脸埋进臂弯：“画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你，就忍不住画成了你的模样。”

路知舟嗯了一声，低头吻了吻徐司眠的后颈，慢条斯理地问：“那，这些年还有画过我吗。”

“我还记得你画过一个素描本的我，还有那个画集……我真的好喜欢，可是那年我被绑出国，东西都被处理了，什么都没有剩下。”

路知舟顿了顿，声音突然就沉了下去，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以至于声音都有几分哑。

“我们一对的戒指也没有了……”路知舟把头埋在徐司眠颈间，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难过，“我不想拉黑你的，眠眠，当时我，我没有办法……”

他为了保护徐司眠，向路则铭保证自己会跟徐司眠断干净，在路则铭的眼皮子底下亲手把徐司眠的电话微信通通删了干净并拉黑。

那张电话卡甚至都被路则铭收走了。

更遑论那些象征两个人甜蜜感情的纪念品了。

徐司眠赶紧回身抱住路知舟将人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像安抚大狗一样抚摸路知舟后脑。

“我知道，我知道了。”徐司眠轻轻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你不想的，我不怪你。”

其实那些年崩溃的时候打不通路知舟电话，发微信只有红色感叹号的时候徐司眠是真的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他也是恨路知舟的，为什么你做事可以这么绝情。

但是现在，听到路知舟用这样仿佛一掐就会渗出悲伤的声音跟他解释之后，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了心疼。

他原谅路知舟了。

粥粥不想的呀。

徐司眠能想像出当时那样骄傲的少年被迫低头，一点点删干净与喜欢的人有关的所有的时候，心里是有多痛苦啊。

＊

后来的某天，徐司眠整理杂物无意间翻出了路知舟在国外留学时候用的旧手机，又不小心点开了短信，在草稿箱里发现了几千条没有发出去的信息。

全都是写给他的，是一封封几乎要含泪泣血的情书，每一条都在说想他说爱他。

徐司眠花了两个小时，从头到尾一字一句地看完，看完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在窗边捧着那部旧手机坐了很久，一直坐到窗外的天慢慢黑沉了下去，傍晚降临。

徐司眠无声地落泪，擦干眼泪平复一会又忍不住想哭，为路知舟对他快要把一颗心都掏出来的爱，为他和路知舟不得不错过的那些年。

那天路知舟下班路上堵了会车，回到家时已经天黑了，他进了家门只见家里黑乎乎一片灯都没开一盏，顿时吓了一跳。

路知舟鞋都没来得及换就冲进卧室，下一秒却被徐司眠扑了个满怀。

徐司眠手里还握着那个旧手机，他的手臂紧紧搂住路知舟的腰，眼泪又淌了下来。

那个傍晚路知舟哄了他好久，倒也没嫌他烦，只是怕他哭太久了要哭坏了。

不过，路知舟很快就尝到了甜头。那晚的徐司眠非同寻常的主动，甚至答应了路知舟坏心眼的要求，一直到最后被逗弄得哭不出来了也没有推开路知舟。

＊

元旦后就是令人期盼的春节。

临近路知舟放年假的时候，徐司眠开始心神不宁。

这些年过年他没回过S城。在那个是他故乡的城市里有太多他和路知舟美好的回忆，可是对于徐司眠来说，恰恰是因为回忆太美好，才衬托出他现在过的日子的悲惨来。

徐昀是个体贴的好妈妈，她什么都知道，这么多年来却什么都不问，只是默默地站在徐司眠的身后支撑着他。

徐司眠不回S城，她就飞来宁城过年，从出租屋到现在的小区，两个人凑在一起一桌年夜饭，就是团圆二字的写法。

今喃凮年，路知舟回到了他的身边，徐司眠在想，是不是应该回去看看。

那毕竟是故乡，人一辈子只能有一个故乡啊。

徐司眠逃了很多年，可他知道他迟早会被所谓的过去追上。人是跑不过时光的。

他也躲累了，不想再躲躲藏藏了。

路知舟在他身边，握紧了他的手，他就有勇气去面对所有困难，纵使风浪再大他也不害怕。

于是在路知舟最后一天上班的前一晚，徐司眠坐在路知舟身边，头靠在路知舟肩膀上，犹豫了半晌还是轻声问：“我们今年过年回S城好吗？”

“嗯？”路知舟其实隐约猜到了徐司眠的想法，因为他无意间看到了徐司眠在查宁城到S城的机票。

但他等了好几天也没等到徐司眠开口，还以为眠眠不会说了，都打算自己主动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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