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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本来就是老破小的房子,当人都进来后空间顿时挤得不成样子,但每个人都是沉默着,并不嫌拥挤,谁也不肯开口说第一句话,仿佛生怕边南来找事。
那些人或站或坐在小客厅里,边南将麻团放下,人走进韩辰的房间。
韩辰的那间房根本不能称之为卧室,那原本是一个狭窄的储藏室,没有窗户,里面放一张床后空闲位置就很勉强了,但韩辰也没有床。
地上铺个席子,上面一张旧被褥,他所有的东西都在地上摆着,连个衣柜都没有。
边南不会住这种棺材屋,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一直睡在客厅里,反正刘芳也整日不在家。
他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拿好韩辰的证件和刚从学校带回来的档案,拎着一个旧背包走出来。
外面的人目光瞬间看了过来,边南当着他们的面把包打开,里面的东西寒酸得有点可怜,几件衣服一看就是穿了很多年的,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父亲那边没有亲戚来往,母亲这边只有韩强这个舅舅,所以他当了我的监护人。父母当初给我留下了财产和房子,但这些都被韩强私吞变卖赌博了,这么多年里我大概只留下了这些。”
他将衣服轻轻撩起一边,露出来一道道伤疤。
全是旧伤,不疼了但是也成了印记,提示着这具身体曾经遭受过的苦难,那些伤痕令不少人看到后倒吸一口凉气,毕竟现在这样的社会,能看到如此明目张胆的虐待也是少见。
这么看来刚刚他对待那个男人如此强硬的样子,应该是被生活逼迫所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挨打次数多了总会有反抗的一天,听说这次韩强进监狱就是被这个外甥送进去的。
“韩强欠你们的债务,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找他,或者报警找刘芳,这房子是他们的,你们也可以去法院申请,东西我只拿了我的几件衣服和证件,这些你们要吗?”
他目光扫视了在座的所有人,本来还飞扬跋扈的债主们一个个谁也不吭声,他们是来要钱的,像这种旧衣服哪有人会要?
而且这孩子只是韩强的外甥,还是个被常年虐待的外甥,说来其实对方应该和他们一样去找韩强讨要财产来着,弄到这个地步,他们怎么能继续逼迫。
韩辰的年纪算不得是小孩子,不过未成年比起他们这群三四十多的人来说,确实很幼小,在场的人想到刚才在门外的围攻,忽然觉得脸上挂不住,但道歉的话也不会有人开口。
大家尽量表现得漠然,边南也很漠然,拎起包走出去,背影依旧挺拔,麻团迈开腿跟了过去,它选择的家又一次没有了,不过只要那个人在,家就还在。
房子的钥匙被放在桌子上,没有人去碰。
有个女人推开了韩辰的房门,里面的一切让她不忍,谁都能看得到那张铺在地面的床铺,非常单薄的被褥,屋里没有衣柜,一览无遗,连多一床的被子都没有。
在这样的北方城市他是怎么度过寒冷的冬天?
“那孩子不住这里,他以后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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