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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内众目睽睽,一时鸦雀无声。郑先瑞心里紧张,神经倍感压抑,感到无数双眼珠都在尖刻地审视自己?他机械地抬起左手,掀起大斗上面的盖布一角,遂即将右手伸进了大斗里面。大斗的底部,投进去的纸阄密密匝匝,足有厚厚的一层。当他把手掌——触及到下面的那一层纸阄的时侯,则是心神不定,六神无主,不知道应当抓起哪一个纸阄才好?一时迷惑茫然,魂不守舍,手掌不禁在纸团的上面——来回地捋搠了几下。其中,一个略大的纸阄,总是在手掌下面挡来挡去。当时,他精神恍惚,大脑一片空白,手指竟然不由自主,颤颤兢兢地抓起了那个挡手的大阄。随即,便是抽出手来,把纸阄交给了主持人。
这时,场内的气氛立即松弛下来。大家屏住呼吸,竖起耳朵,都在聚精会神地聆听中阄的结果?
庄凤山接过了纸阄,将纸团慢然地舒展开来。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歪歪扭扭,经过仔细辨认、他才郑重地宣读;“姑娘芳名;兰迎红、年方十九、家父兰守业、居住西下洼地。”
人选落定,众失所望。麻脸子坐在角落一边,小眼猛盯一眨,瞳仁诡异地转动了几下,脸上窃然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笑意。
射中的人选,姓氏生疏,居址不佳。大家不由交头接耳,懵懵忽忽地猜忌了半天,却都一时摇头不知底细?间或,不免有人讯问;“西下洼地的兰守业,到底何许人也?”
其中,一位城西的来者似乎略知一二。当时,他禁不住伸了下舌头,撇一撇嘴角,嗔声怪气地说了一句;“岂不会是——西下洼地有个外号叫‘兰小鬼’的姑娘,叫兰迎红吧?”
设坛仪式结束,来宾们相继地走出客厅。麻脸子万分侥幸,内心窃然欢喜,便是遛着墙边,悄声不语地走出了郑家大门。
开阄之后,听得群众议论纷纷?郑先瑞就猜想到事情不妙,感到胸口憋闷,浑身发怵,额头和手心都沁出了冰凉的冷汗。未等客人散去,他就心情沮丧,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客厅。
(2)
东厢房里,摆设和布置,古朴典雅,舒适整洁。房屋外间里面,有一张紫褐色的方桌和两把坐椅,侧面有一个落地式的雕花书柜。书柜里面,陈例着各种书籍,书柜上端卷放一些装裱过的画卷。
窗台上,有一盆盛开的月季,润绿的叶片,奶黄色的花朵,淡郁的幽香置首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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