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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潇湘苑再见战子辰
温汤在主屋后的室外，连着室内浴房，上搭建一方木亭，可挡雨雪，没风时可直接入浴，有风或室外温度过低时，可拉下木亭四柱上的卷帘。
云惜知的身子自是受不得一点儿寒，裴阳第一时间去把卷帘放下，固住了三面，待君亦川将云惜知抱进去后才固住了最后一面。
热气袅袅，汤水滚滚，方亭外头滴水成冰，方亭里头暖胜酷夏。
君亦川把云惜知放到温汤边，伸手就要替他宽衣，云惜知轻轻躲了躲，握住君亦川放在他玉束腰上的手，望着他笑道：“逸之，我现在快成个废物了，不是让你抱着走，就是让你宽衣，你处处对我小心呵护，可我不喜欢自己这么没用的滋味。”。
君亦川心里一疼，他只顾照顾云惜知，忘了他的惜知是那么好强的一个人，他的惜知怎会愿意成为他的负累。
君亦川抽出手，揉了揉云惜知的发，闻声道：“惜知怎会没用，是我想趁机占你便宜，这点儿小心思你都看不出来？”。
云惜知弯眉展笑，他怎能不知君亦川是故意这样说，好让他不多想。云惜知自己宽衣解带，只着一条绸缎里裤就入了温汤。
君亦川没有下水，在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云惜知今夜喝的太多，怕是一会儿就要睡过去了，他得时刻准备着把云惜知送回去。
温汤与云惜知的体温差异太大，却是云惜知可望而不可及的暖滋味，云惜知微微眯上凤眸，享受着周身被温热的包裹。
很快酒意袭来，云惜知打了两个哈欠，却不舍得离开，就同君亦川聊着天，让自己清醒些。
云惜知道：“逸之，你说我动萧叔那一天，会不会不忍心下手？”。
君亦川道：“如何能忍心又如何能不忍心？”。
云惜知道：“今日他去城外接我们时，你说他不按规制迎接，我只当他是因伤来不及。可入了将军府，他阻了我第一时间传圣旨，我亦顺了他的意思，让自己信他是因为昨日偷袭一事众将领们才无法接旨。可今夜你也看到了，十六位将领，没一人带伤，而他却一直在离间我跟云家军，其心昭然若揭。”。
君亦川道：“若他有不臣之心，除他在所难免。”。
云惜知道：“这就是我纠结之处，萧叔是存了不臣之心还是只是想保住他在云家军中的绝对地位，我没搞清楚这个。”。
君亦川道：“三日宴后你就会传圣旨，无论他存了哪个心思，三日后都会有结果。”。
云惜知道：“祖父只我父亲一个亲儿，对萧叔一直视如己出，七年前是萧叔不远千里亲自护送祖父棺椁去的圣都，今年年初也是萧叔亲自将三郎的遗物送归，这两份情，我得承。我真怕自己到时候下不去手。”。
君亦川道：“云家教养了他，让他能重活一次，还让他在云家军中有此地位，云家不欠他的。”。
云惜知又打了个哈欠，困意越来越浓，声音也越来越低，道：“嗯，三日后见分晓。对了，此次袭扰的都是哪国？”。
君亦川道：“共七国，若羌国为首，说服了戎卢国、乌孙国、西夜国、车师国、单恒国和温宿国一同袭扰，实力不容小觑。”。
云惜知道：“羌国三皇子之死本就疑团重重，羌国又如何说服其他六国一同开战？这几国之间一直为争夺牧场摩擦不断，可从未合作过，若羌国到底允了他们什么？”。
君亦川道：“我已让白岐带着影子潜伏进了这七国，让他们三日内传回七国合谋的原因，在你传圣旨前，消息应该能到。”。
云惜知呢喃道：“难怪今日没感受到影子在周围隐藏的气息，原来让你派走了。”。
君亦川道：“你来北疆，又不单单只是传圣旨，有些事我们不能从旁人口中得知，真假难辨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旁人的消息没有影子的详尽透彻。我们需要知己知彼。”。
云惜知不再应声，君亦川见他已睡了过去，起身轻轻把云惜知从温汤中捞起，擦干裹好后抱了回去。
……
第二日，后院正院。
云萧派人来传话，说要带着云惜知逛逛云中城，裴阳将传话人拦在了门外，道：“殿下和王爷还未起身，烦请回禀云将军，今日恐应不了约。”。
传话人惊到：“这都快过辰时了，殿下竟还未起啊。”。
裴阳面生不悦，道：“我家主上起未起，还用不着你来嚼舌根。”。
传话人忙惊慌解释道：“小的口不择言，只是在云中城，从没有哪个主将日上三竿还卧床不起的，小的有些震惊，还望裴大人莫告知殿下，饶小的这一回。”。
裴阳怒道：“哼，我家主上身子本就不好，昨日还被灌了那么多酒，不然怎会今日起不来？你们云萧将军心里不该有数吗？”。
那传话人一听哪里还敢再留，忙小跑回去回禀云萧。
三日宴的第二晚，许是传话人的原因，众将领几乎没与云惜知碰杯，而是将矛头对准了君亦川，对此举君亦川很合心意，看着云家军将领的脸色也不似昨日那般黑，来者不拒，悉数饮下。
云萧并未饮什么酒，而是与云惜知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些关于云中城的趣事，但只字未提藩国袭扰一事，云惜知也不指望云萧能坦诚相见，是以配合着乱扯着。
又至喝躺大多数，云惜知和君亦川起身离开，君亦川饮的比昨日云惜知饮的还要多，却不显醉意，在云萧的注视下，二人并肩离去。
……
第三日，天刚亮，裴阳就在云惜知屋外敲响了门。已经起身的云惜知让裴阳进来，裴阳递上前一个纸条和一小块儿玄色石头。
君亦川拿过玄色石头颠了颠，又看了纸条上五个龙飞凤舞的字，眉头轻皱，心里烦的慌。
云惜知看着纸条道：“辰时潇湘苑。他怎么敢来云中城？”。
君亦川冷眉道：“你要去？”。
云惜知道：“他应该是有线索了，定是要去的。”。
君亦川不悦道：“我跟你一起。”。
云惜知这才发现君亦川的不对劲，对他轻笑道：“我本就没打算自己去，走吧。”。
话落，主动拉过一旁别扭的君亦川，出了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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