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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云惜知换李语汐
云中城，潇湘苑暖阁。
云惜知手里拿了几颗黍粒，他细细揉搓了几下，又轻轻闻了闻，对白岐道：“白岐，你确定这是若羌国给其他六国的粮食？”。
白岐应道：“主子，确定，他们盛粮食的袋子是一模一样的。”。
云惜知又拿起桌上的几株干草看了看，心下有了判断，同君亦川道：“逸之，饷银全都熔成了银块儿，出处难辨，但这黍粒和马草绝对不是北方之物。”。
君亦川道：“何以见得？”。
云惜知道：“粮草对于军营而言，至关重要，既要饱腹又要耐存，是以户部每年配发给各军营的粮草多以产自北方的麦粟为主，北方旱凉，无论是麦粟还是干草都可存放一年。
眼前的黍粟从颗粒大小和味道来判断，是产自南方的陈年旧稻，眼下看着无事，过了春，天渐暖，怕是要发霉生芽了。白岐拿回来的马草是苜蓿草，大盛朝南北方均产，但苜蓿草喜旱不喜湿，北方产苜蓿草叶多茎细少而结实，南方产则不可同日而语。眼前的这几株均是产自南方，马久食后会消瘦且易患病。”。
君亦川道：“戎卢国等六国是北方游牧部落，甚少接触到我大盛朝南方水土，如今看来，他们是被若羌国诓骗了。”。
云惜知道：“若羌国也不一定知晓其中关窍，应是第三方势力欲做卸磨杀驴之事，先许其甜头，待事成后再宰而烹之，此计甚毒。”。
君亦川道：“至少可以肯定，第三方势力隐于南方。”。
云惜知道：“我觉得还有一条线索可以从南方查起。”。
君亦川忖了忖，道：“你是指炼丹术？”。
云惜知道：“对，北方擅方术和御兽术，南方异士擅炼丹和巫蛊，四皇子呈给圣上的丹药如此精妙，应是南方某位高人异士所制。”。
君亦川道：“如此范围就缩小了不少，最擅丹药巫蛊的异士，多聚集蜀地，那里盛产奇花异草且多有蛇蝎毒虫。”。
云惜知道：“南疆是楚静候的封地，楚静候是大盛朝仅存的侯爵，如今的楚静候君靖轩刚承袭侯爵五载，一直安分守己，并未听闻有异动。”。
君亦川看向云惜知，正色道：“惜知，你可知君靖轩的祖父是谁？”。
云惜知闻声突然惊道：“圣上的十二皇弟。”。
君亦川道：“皇爷爷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了他的十二皇弟为楚静候，侯爵只可世袭三代，君靖轩，是最后一代楚静候。”。
云惜知道：“逸之，看来南疆，我们要着重调查一番了。”。
君亦川道：“我先让南疆七城的潇湘苑暗箱打探，若君靖轩真有异心，应该会有些蛛丝马迹。”。
云惜知道：“战子辰上回来说，他禹国的铁矿石在进入云中城后消失踪迹，联合起来判断，这铁矿石流入南疆的可能性很大，圣上的十二皇弟曾在兵部任职，大盛朝的冶炼之术，他定知关窍。”。
君亦川道：“侯爵有独立政财兵权，可自制兵器，我会安排七城的潇湘苑着重打探南疆兵器和炼丹师一事，如有必要，我会让白岐亲自去一趟。”。
云惜知点了点头，若此局牵扯到了南疆，可就不单单是他的私仇了，一旦南疆叛乱，苦的可是整个大盛朝的百姓。
君亦川道：“战子辰今早来信，关于白虎御兽师，禹国只有七位，这几年都不曾离开过禹国，不过禹国确实少了两只白虎，至于何人带走，巡查不得。”。
云惜知叹了口气道：“又断了一条线索啊。”。
君亦川轻轻揽过云惜知，道：“白虎喜寒，且只能住在深山，我会派人在北方几处雪山密林寻踪。”。
云惜知顺势靠在他的肩头，道：“这么多线索要查，还是遍布大盛朝南北，难为你的人了。”。
君亦川抚着云惜知的青丝道：“我培养了他们十年，也该正式做事了。”。
……
又过了两日，安分了许久的藩国七国又开始频繁袭扰，云惜知如约小败两场，彭彦彰在云中城外大放厥词，以圣命要挟，如愿入城，扎营云中关，与云家军东西各占一方，泾渭分明。
入夜，云中关。
彭彦彰和李语汐着云家军普通兵士兵服端着饭食进了平藩主帅营帐。
李语汐刚放下手中托盘就蹦跶到正与云惜知探讨御敌之策的君亦川跟前，挽着君亦川的胳膊撒娇道：“哥哥，我想去雪山。”。
君亦川看了眼彭彦彰，彭彦彰摇了摇头，君亦川道：“云中城危机四伏，你给我老实待在彦彰身边，哪儿都不许去。”。
李语汐一听就气鼓鼓的嘟起了小脸，道：“哥哥，你怎么能跟彦彰哥哥说一样的话，你不疼汐儿了。”。
君亦川把她的手扒拉开，严厉道：“在云中城你想怎么玩儿都可以，但是你想出云中城，绝对不行。”。
李语汐一看君亦川说不通，就挪着小碎步到了云惜知身前，晃着云惜知的袖口，可怜兮兮地看着云惜知道：“兄嫂，汐儿天天待在军营，都快憋坏了，而且只有这个季节雪山才会有雪莲，汐儿想去摘雪莲。兄嫂，您帮帮汐儿，您说的哥哥肯定会听。”。
云惜知看着眼前眼泪欲落不落的李语汐，算是理解了君亦川拿捏不住她的原因，就是自己也招架不住李语汐撒娇，但这事关安危，可不能心软，道：“你哥哥和彦彰都是为了你好，若是憋闷，明日我让裴阳和莫廷带你在云中城好好逛逛。”。
李语汐跺了跺脚，长叹一声，哀怨道：“你们三个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不理你们了。”。
君亦川可不管她理不理，拉着云惜知在膳桌旁坐下就开始用饭，彭彦彰不忍李语汐饿肚子，上前把她拉过来，也坐下用饭。
吃的差不多了，彭彦彰道：“舅兄、兄嫂，这几日借着袭扰已经初步形成了两军不睦的局面，应该瞒住了圣上。我想我们可以反击了，不能再让那些藩国得便宜，最近他们得了几次胜仗，猖狂的有些过分。”。
云惜知道：“不急，再等两日，户部尚书来信，圣上今年拨给北疆的粮饷不曾增加，明摆着是要我们裁撤一半兵士，我们再败几场，让圣上先缓缓裁兵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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