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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天牢会见二皇子

冯季再出来时，带回的是二皇子君景晨。君景晨见到云惜知时的反应与君景司完全不同，他泰然自若地坐到椅子上，拿起茶杯就饮，道：“王弟的茶，果然不错。”。

云惜知给君景晨续上一杯，轻笑应道：“能得到王兄的夸赞，王弟甚喜。”。

二人真如闲暇品茗一般，畅谈起来，君景晨一点儿没有阶下囚的落魄感，举手投足间依旧是皇家风范，除了他凌乱的头发和脏污的衣衫，气度丝毫不减。

君景晨摩挲着烫手的茶杯，道：“王弟今日来，可是要审我？”。

云惜知道：“怎会，那是宗人府的事，本王可懒得替他们代劳。”。

君景晨道：“也是，如今王弟主宰着大盛朝，又如何会去做那等血腥残暴的事。”。

云惜知道：“王兄果然通透，知本王最看不得人受刑。”。

君景晨朗声一笑，道：“王弟啊，你小小年纪就成了大盛朝的一字并肩王，这是多少人穷尽一生都得不到的荣耀，可我知道，王弟恨死了这用云氏和寒雪幽兰换来的王位。”。

云惜知道：“嗯，王兄说的没错，本王确实不喜这王位，王兄不同样不喜生在君家，成为皇室中人么？”。

君景晨道：“王弟倒是坦诚，同样身不由已，可我却没有王弟这般逆来顺受的本事。”。

云惜知给二人又续上了茶，淡淡地道：“王兄只一子，奈何晟禹王脾性与王兄截然不同，为人很是鲁莽冲动，经不住挑拨，遭人利用，谋反失败，被诛杀承天门前，身首异处。那夜，王兄应该是塌了天。”。

君景晨不见悲色，放下茶杯，道：“我那劣子被我宠坏了，不仅自己失了性命，还牵连了王弟一门，满门抄斩的滋味，应该也不好受吧。”。

云惜知轻轻笑了笑，道：“不过还好，圣上仁泽，留我云氏一族全尸，至少到了阎王殿，我云氏还有轮回转世的机会。”。

君景晨道：“王弟事事都往好处想，我甚是佩服，父皇依仗王弟，也不是没有道理。”。

云惜知道：“王兄说笑了，圣上亲手废了本王，让本王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不过是利用本王替他守住皇位罢了。”。

君景晨道：“王弟如此忍辱负重，让人不得不服，只是不知夜深人静之时，王弟可曾觉得委屈过？”。

云惜知道：“一只孤魂野鬼，满心仇恨，哪有闲情委屈，苟延残喘活着已是不易，想那么多做什么。”。

君景晨道：“王弟可不是那任人拿捏之辈，想必王弟正紧着布局，为云氏一族平反昭雪吧。”。

云惜知道：“人都死了为个虚名，有何意义。人这一生匆匆忙忙，图谋再多也死不带去，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一场。这道理，王兄此刻应比本王更明白。”。

君景晨道：“王弟，你知为何那么多人恨你，想要杀了你么？”。

云惜知道：“还请王兄不吝赐教。”。

君景晨道：“王弟你活的太过通透，无论名声还是权势你都瞧不上，旁人拿捏不住你，自是想要一毁了之。”。

云惜知道：“彼此彼此，王兄若不通透，也不会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前夜若不是本王阻拦，如今大盛朝的帝王，应是王兄在坐了。”。

君景晨道：“能做王弟手下败将，我并不惭愧。我只是有些羡慕逸之，他既得了你的人，又得了你的心，有你相助，他的帝王之路，应该会很顺遂。”。

云惜知道：“称帝之路哪有顺遂可言，想要成为明君，就不能被权势蒙蔽双眼，本王只不过是尽全力让逸之的手干净些罢了。”。

君景晨道：“听王弟一席话，我忽然明白逸之为何没有借此机会登基。王弟是想让逸之名正言顺坐上皇位，让百官心甘情愿臣服，让大盛朝百姓心甘情愿朝拜。而你，便是逸之称帝路上的刽子手，替他斩妖除魔，替他担了天下恶名，留给世人的逸之，就是一代明君。”。

云惜知道：“逸之会不会成为明君，本王没走在前头，窥不得天机。但至少有一点，若王兄登上帝位，大盛朝只会比现在还要贿乱不堪，王兄你，并无治世之才。”。

君景晨道：“我倒想有佐政之能，奈何父皇忌惮我等，自小纵容我们吃喝玩乐，更别提教授我等为人处世之道，能在父皇身边活下来都不易，谈何其他。”。

云惜知道：“可王兄最终不还是走上了逼宫篡位之路？本王只是好奇，到底是何人说动了王兄，让王兄做了想了二十多年都不敢冒然动手之事。”。

君景晨闻言大笑，道：“王弟同我说了这么多，原来是想知道这个，不过怕是要让王弟失望了，父皇应已下令问斩与我，我一个将死之人，着实没必要替王弟分忧，我很想看看王弟望而不得、急不可耐的模样。”。

云惜知道：“也罢，本王今日前来，也没指望王兄能同本王畅所欲言，不过本王还是要多谢王兄，让本王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也算不虚此行。”。

君景晨饮下最后一口茶，起身向云惜知行了一礼，道“如此，我同王弟，便后悔无期，王弟，请多保重。”，后没有任何留恋，大步回了天牢。

云惜知冷眼看着回来的冯季，道：“今日之事，冯统领可知如何同圣上说？”。

冯季立时跪地叩首道：“殿下并未来过天牢，下官今日只是例行过来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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