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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对上站在辇车旁不远处一身内监服饰的年轻内侍,只当没看见那张面色不善的脸,青年男子客客气气的道:“云昼公公恕罪,我家公爷旧伤发作,实在无法出迎,烦您转告太子殿下,是否能移步入府?”
云昼是太子贴身的近侍,一向见惯了各色吹捧逢迎,此刻冷眼瞧着,就觉得这人的表情极不对味。
所谓礼数不缺恭敬欠奉,眉梢眼角甚至还有那么点隐藏得不怎么好的不屑。
云昼拂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表情更加不悦起来,想要发作几句,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终究只是冷哼一声,转向车辇的方向走了几步,复述了一遍来人话语后恭声道:“殿下,您看?”
一直偷偷从车帘缝隙观察情况的谢恒:……
在外面的人看来,辇车静默了许久。
久到云昼额头上又冒出了新生的汗水,久到青年男子脸上硬挤出来的笑容渐渐消失,清朗温润的声音才又响起。
“定国公为国征战数载,才至旧伤难愈。原本就应当是孤亲来探望。“
立时有识趣的宫娥打起了帘子,放好马凳,扶着衣饰繁复的谢恒走下车辇。
时值盛夏,这位太子殿下的身上重三叠四的套了好几层,却还是显得身材单薄,几缕阳光透过宫侍未能完全撑好的华盖照在那张俊美苍白的脸上,给那精致的过分的五官平白添了几分暖意。
似是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冷凝,谢恒下意识的露出一个笑容,安抚似的朝周围人点了点头。
守在一旁准备带路的青年男子恍惚了一下。
满棠京的权贵,都知道当今太子殿下生的好看。
太子谢恒完全承袭了当今皇后、昔日的棠京第一美人的绝世姿容,姿仪瑰秀,俊朗清雅,称赞一句龙章凤姿绝不用昧着良心。
稍微知道些内情的人也知晓,太子虽然挂了个储君的名头,处境却有些尴尬。
现如今晋王势大,皇帝又不是个看重体统法度的主,至少,皇帝不怎么在意晋王屡屡逾越的言行、试图挑战东宫之位的野心。
谢恒生性本就温和,如此处境,倒把堂堂储君养成一副忠孝谦恭的样子,平日里为人处世更是以稳妥自保为上,低调的简直到了怯弱的地步。
可如今这么一见,将将弱冠的少年人沉稳英挺、姿采如玉,他就这样气定神闲的站着,衬得四周万事万物皆如尘泥,哪里有半点传闻中的懦弱不堪?
青年男子身体几不可察的停滞了一瞬,对自己早前对这位太子殿下的诸多编排竟有些后悔起来,半晌,他微微躬下身子,做了个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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