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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便又是一片沉寂。
秦烨见着宁寻走远,目光已不似之前锐利,他望着凉亭中那黑衣人染血的尸首,皱眉道:“可是臣打破了殿下的计划?此人可杀吗?”
秦烨不是只知动武的武夫,相反,在战场上他也是玩弄对手谋篇布局的祖宗,此时太子安好四周无恙,他便后知后觉的觉出几分异样来。
宁寻算哪个牌面上的人物?既然亲信又非重臣,想来也不会有军情密保和重要消息,太子私下召见他需要在四下无人之地,还要遣开身边亲信护卫?
且那黑衣人突然而至,太子虽然退后了几步,神色却不见惶急,也未曾趁着宁寻与黑衣人缠斗之时迅速逃离,身后必然有所倚仗。
倒是他一叶障目了。
谢恒被他略有些歉疚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道:“无妨,是那几个南周密谍剩下的余党,就剩他未曾擒下。之前审讯那几人已将他们这次所来的目的审讯出来,杀不杀无关紧要。”
秦烨就明白了。
上次南周潜伏入行宫的人跑掉了一个,想是诸率卫百般招数用完都抓不到人,竟逼得太子不得不以身为铒钓那人出来。
难怪这四周护卫皆被遣开,太子身边竟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这钓鱼之策时间仓促,想来也未必来得及布置周祥,只是南周六王爷握在太子手中,那黑衣人便只有孤身入彀这一条路走。
这是明谋。
秦烨轻轻一叹,只觉心下本就杂乱的情绪更添几分复杂,
原来竟还是为了他。
谢恒被秦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得发慌,又在四周的凉风下打了个寒颤,裹紧了身上的狐裘,道:“定国公有什么事,不如跟孤回营帐细谈。”
他心想,以秦烨的身份地位,在昨夜传出那样的传闻之后,无论如何不该前来赴他的游猎,此番前来定是有旁的事。
秦烨应了一声,眼神有些飘,抿了抿唇道:“殿下稍待片刻。”
而后转身出了凉亭,竟走到刚才那暗器掉落的丛林中,俯身将一物拾了起来,看也没看的塞入怀中。
他刚刚数丈之外投掷暗器气定神闲举重若轻,反倒是这会拾起东西时显得有些慌乱,仓促之下,白皙的手掌边缘竟然沾染了一抹暗色。
谢恒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问道:“这暗器可是得之不易?可孤瞧着此物满是血污……可还用得?”
秦烨平时瞧着也十分讲究爱干净的人,这会怎么这么……随性?
太子垂问,秦烨少有的没正面回答,只含糊了一句道:“确实珍稀……殿下无忧,自然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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