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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拥有了十年的礼物,突然有一天揭开了精美包装的一个小角,那些人所形容的漂亮精美,宁缃缃都看到了。
霍星语那些别扭的对她好,她都看见了。
但是这个礼物是不应该属于她的。
霍星语从前并不惧怕眼泪这种东西。
被她拒绝的女人、被她开除的员工、她的对手,这些人的眼泪她都见过,面对着这些嚎啕,以她的耐心,最多可以观看两分钟。
眼泪这种东西的没有用的,所有事情都要用脑子、用理智解决才是正确的。
哭得越大声,只能证明你被人欺负得越惨,只能证明你被时运捉弄得越可笑。
眼泪只是一种浪费时间的宣泄罢了,霍星语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刚刚她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看到宁缃缃埋在那只熊里,抑制着的、呜咽着的小声啜泣。
她忽然意识到,原来眼泪是一种武器。
这种透明的弱酸性无色液体,是一种战剂,会杀死所有的理智、冷静,甚至毁坏你的意志力。
它让人从理智的思考与千百万种解决问题的方式中选择一种,最冲动的,最不计后果的方式。
比如撞上去。
比如看着前方那辆被她撞车后厢凹陷进去的银灰色轿车,
霍星语会想,她应该对着驾驶座再撞一次。
四周静了下来,车上还播放着宁缃缃第一次坐上她车的时候播放的那首老歌。
重载着建筑材料的巨大卡车从她们身边咆哮而过,卷起漫漫尘土,扬起的狂风将树木摇摆着。
听着她压抑的哭泣,霍星语觉得自己不应该沉默着。
或许,或许应该告诉宁缃缃,没有关系,自己会在她身后的。
不要害怕,自己会保护她的。
可是在脑海中盘旋着、排列着的那么多话,霍星语张了张口,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那些安慰或是承诺的话语,就像卡在了她的喉间。
等警察和救护车处理完现场,做完笔录口供从警察局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夏天晚上的风吹散了那股闷热。
霍星语推着她走出警局的那一路上,还能听见树上有蝉在鸣叫。
霍家的车早就在外面等着了,看见霍星语出来,站在车旁的司机立刻上前,帮着她把宁缃缃扶上了车。
这辆黑色的轿车迅速没入满是暖色灯光的车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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