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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沉默了。
“去睡觉。”妈妈说。
她不肯睡,又跑去那个小诊所。
可惜隔了几天没去,现在谁也不在了,她敲开小诊所隔壁的大门,隔壁大婶打着哈欠,“前两天倒闭了你不晓得哦?”
她沉默着走回了家。
妈妈看着她越发沉默,却无动于衷,也无能为力。
妈妈觉得只要成绩好就行了,而她年年都是第一,老师宠爱,同学仰慕。
那群被她揍过也揍过她的人来借作业,她总要皱着眉假装考虑地愚弄他们一下,她极尽愉悦地看着这帮人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的样子,满足自己恶劣的自尊心。
后来她去市里上了高中,一切都被打回原形,她茫然地望着大城市,她开始自暴自弃。
只有陈文斌在鼓励她,陈哥甚至带她去吃饭,告诉她自己的儿子、女儿以前有多不听话,可自己还是爱着他们。
他说,我也是镇上出来的。人不努力屁都没有。
她的记忆里,他总是语重心长,一瘸一拐。
后来她像是熬出了头,去遥远的外地上大学,平心而论,关简对她确实是好的,没少吃也没少穿。
甚至于她知道他好像爱自己的女儿,却从不肯去看他的女儿。
她不能明白为什么,所以第一次见到那个小孩的时候,听见那小孩说的话,纪苍海只是端详了她一会儿,觉得她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毛病,甚至还挺可爱的。
但纪苍海什么也没说,只是凭着记忆中的地图找到那栋房子,隔得挺远,也不知道这小孩是怎么找到车站来的。
关山月小身板堪堪到她的腰际,拦住她说,“干什么你,这是我家!”
纪苍海平视前方的时候根本看不见她,毫无波动地说,“现在我要进去了。”
关山月企图挂在她身上阻止她的前进,却完全扯不动她,反而被她带进了屋子,阿姨正在收拾被关山月搞乱的屋子,一抬头却看见连体婴似的一大一小,吓得脚下打滑劈了个叉。
关山月看了马上毫不客气地笑起来,扒着她的手松开了,乐得在地上打滚,纪苍海有些无语,开始觉得这小孩不像表面那么无害。
后来确实证明了这一点。
她洗澡,关山月就在外面把灯关掉,她写作业,关山月就悄悄把所有写了字的都撕得粉碎,她睡觉,关山月就爬上她的床装鬼想吓唬她。
虽然很多时候并不是特别过分,可朝夕相处中她总要使点儿绊子,令人烦不胜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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