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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每一次的离开都是为了解脱

江瑜离开了。

付成言定定的站在原地，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滴如长毛划过空气，轻轻打在他的脸上。寒气席卷而来，雨并不大，付成言感受到了却从未有过的冷。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高大的身躯在雨中失魂落魄。

雨滴越来越大，打在地上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他的手机好像响了，他木纳的接了电话，只简短的说了两句话。

很快，雨水打湿了衣服，梳上去一丝不苟的头发有几缕耷拉下来，显得几分狼狈。

“少爷。”

一声颤抖心疼的声音在雨滴声中显得并不突兀。

文叔撑伞过去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给付成言披上。“少爷，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请先上车吧。”

付成言第一次这么乖乖的跟着文叔走。小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跟着母亲生活，母亲再婚后就再没管过他。付成言很独立，很有主见，从小到大像个大人一样，今天，却像个失去玩具车的小孩子，失魂落魄的模样是文叔从未看到过的。

把人带上车，文叔拆了一条新的毛巾给付成言把脸和脖子上的水。付成言机械的一下下擦拭，眼睛无神，眼眶不确定是不是进了雨水，有点红。

“少爷，您别吓我，您这是怎么了。”付成言的反常让文叔心不安。

“江瑜……”这两个字说得又低又轻，文叔还是听见了。心里猜测得七七八八。

“少爷也别怪老奴多嘴，您扪心自问这些年不让江瑜离开，到底是因为什么？”每次江瑜逃跑不成都免不了一顿打，付成言就像疯了一样，打得累了会痛苦的把受伤的人抱在怀里，失而复得般抱得紧紧的。这三年来，两个人一次次在他面前表演打与被打，文叔都看在心里。

他心疼江瑜，也心疼付成言。

苏沫走的时候付成言并没有这么患得患失过，在遇到江瑜后文叔才真正感觉到他是有颗心的人。

但是自从江瑜知道真相，两人关系僵硬到碰在一起就会擦出剧烈的火花。真真牵引付成言的人，是江瑜。他的出现让付成言活得像人，他的打算离开让付成言变成疯子，所以才会发了疯似的一次次把人抓回来关起来。

只是这一切，两个人都没发觉。

江瑜只觉得付成言把他当成苏沫，他不允许苏沫离开第二次，而付成言亦是这么觉得。

一心只想着苏沫，却不知自己的心在江瑜这儿。

两人互相折磨了三年，终于，感情磨没了，付成言更疯了。“少爷，江瑜那么温柔的孩子，以前眼里心里只有你，是什么让他在这三年的时间变成这样，少爷应该好好想想，江瑜的离开不是意气用事，对于他来说离开您才是解脱。”

“少爷大概不知道吧，江瑜那孩子在得知真相时候不哭不闹，第一次选择离开只是想名正言顺，他在等少爷您表态。之后的每一次离开都是为了解脱。”

文叔还记得江瑜第一次离开的时候还傻傻的打电话给付成言道别，在机场看到付成言的时候，他以为他终究是舍不得他走，他以为等来了他，却不知道他等来的时候一个发疯的野兽。

付成言把他扛上车，言语上羞辱他，说他永远只是苏沫的影子，回到家都是一顿打。那是付成言第一次打他，被关进那间黑漆漆的屋子时一向冷静自制江瑜终于绷不住了，他害怕的哭喊，却没等到付成言的回应。

自那以后他便有了彻底离开的心，他爱付成言不假，却也不允许自己做替身被家暴。

可怜每次逃跑换来的是一顿打，他的泪水和歇斯底里的哭喊不再有人理会，渐渐的也就不哭不闹，也不温柔恬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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