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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覆水难收，追悔莫及

封十三虽是守夜，但在黑暗中的闭目养神却难免被之前的记忆所困扰。

他的记忆随着与君无绪初见深入到二人相伴多年，直到自己在对方魔血暴走那日爬上了他的床。

君无绪不是什么好人，没有所谓的道德束缚，与同为男子的封十三上了床，也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唯一要说有的心理波动也无非就是——原来他还有这样的用处。

类似于发现养了多年的狗竟然会说话一样。

只可惜封十三不知道，他错认为对方的无所谓成了接纳，于是一错再错，错到无法回头的地步目睹对方的真实面容。

在深沉的意识中沉浮，封十三忽然察觉到一道强烈的注视，不由挣扎着清醒过来，倏地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昏暗的烛火下，近在咫尺的君无绪的一张脸，带着些许关心。

“！”封十三面不改色地心跳慢了半拍。

“尊上？您醒了？”封十三不着痕迹往后退了退，回头看了看天色，黑得深沉，约莫是三更天。

“你心神不宁。”君无绪淡淡道，视线落在二人相握的手中，封十三无知觉竟把对方的手攥得死紧。

——像是怕再也握不到一般。

记忆里冷漠而薄情的脸骤然与面前的人携带关切的面容重合，现实与回忆交相重合，封十三不由畏缩地低下了头，一直强撑的冷静轰然倒塌，深夜的脆弱在此时全然暴露，酸涩满上喉咙，他无法忍受了。

人心是有承载的容器，他上一世已经盛满了，溢出来了，这一世他便什么都装不下了。

嘴上所说和心中所想是截然相反。

封十三深吸了一口气，低垂着视线开了口，语气是他意料之外的冷静：“属下只是害怕尊上有一天会不需要我了。”

君无绪轻笑道：“怎么会。”

似乎是预料到对方会这么说，封十三紧接着没有停顿，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尊上您，我本该死在三年前的那天夜里，属下这条命是尊上您给的，因为您缺一条看家护院的狗，所以属下便成了您的狗。”

封十三说到这里，抬起头看向君无绪：“属下愿以性命相抵，只求能陪在尊上身边，护您一世无虞。”

昏暗的光线下，封十三眼中的情感为君无绪所陌生。

不是主仆之间的臣服，亦不含暧昧的情意，干干净净，带着某种决然果断，看得君无绪不由心底一惊，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对话在沉默中结束，封十三见君无绪没有反应，便道一声您早些歇息，抽离了手，去离开床榻，去外间守夜了。

而君无绪在黑暗默然静坐着，思绪复杂。

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但是他却模糊意识到有些事情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发生了变化。

随即一抹自嘲的笑意在嘴角漾开：“这就是我忽视你时，你的感受吗？果然不好受啊。”

……

记忆随着灵力的自爆而坠入黑暗，本以为是全部的终结，却没想到再度清醒过来却是熟悉的阎鬼司大殿，体内游走的灵气还未发生紊乱，他清爽地简直像重生了一样。

让人不由怀疑坠入黑暗前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

然后记忆不可控地回忆起那抹挡在他身前的背影，心脏不可控地作痛，他急切唤道：“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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