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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对天地有恩的，不是我！

而另一边, 玄清正襟危坐，一动也不敢动。他觉得现在的氛围很不对，非常不对,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 最好现在就离开。

但他不敢，他有点怂。

他在“找借口马上走”和“留下来死就死吧”两个选项里反复挣扎着，还没挣扎出一个结果，对面的人终于开了口。

“我需要马上回一趟九重天。”

玄清沉默了。

看泽方的样子, 显然并不想白敛尘知道他的身份。又不想对方知道, 又急着离开，必然要想一个绝妙的理由。

反正玄清是没想出来，“那师尊那边你打算怎么办？如何解释你的离开？”

“我不打算解释。”泽方放下茶杯，抬眸看向玄清, “我扯了个理由和他吵了一架，假借着生气不肯出来便好。”

玄清好奇地问道：“你找了什么理由同师尊吵架？”

“我问他……”泽方顿了顿, “我、你、南荣和都离同时掉进水里，他现有的法力只够救上我, 或者是你们仨。他会救谁？”

救一个, 还是救三个。

白敛尘纠结着回答不上来，泽方转身就走了, 末了还装出一副“伤心”的模样。应该够表明他有多生气难过了。

玄清：“………………”

玄清：“大师兄，那要是我们仨, 和师尊同时掉进水里。你只能选择同时救起我们三个, 或者只救师尊一个, 你会救谁？”

泽方觉得这问题想都不用想, “我一个也不救。”

死光了最好。

“你就是嘴硬。”玄清小声嘟囔道, 心里笃定地认为泽方一定会拼死把他们所有人都救起来。

泽方没听清玄清的低语, 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类似表盘的东西，交到玄清的手里，“这法器能助你短时间里提升法力，如果梦境结束前我还没回来，你就想办法锁住梦境。”

玄清接过表盘的双手颤了一下，“……我来锁住梦境？”

“你做不了？”泽方看着他，却一点也没有要拿回表盘的意思。

玄清沉默了一会，他能感受到这法器里的巨大的能量，可能是他这辈子乃至上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他心里清楚泽方的身份特殊，除了自己没人能再帮到泽方了，但还心里没底，他望向泽方，“大师兄……你真那么急着走吗？”

泽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伸出手，食指在玄清的眉心轻轻点了一下。

然后玄清就看到了，在君业身体里的那道属于泽方的灵魂，上面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鬼气，几乎要形成茧将泽方包裹起来。

除了来自君业的鬼气，还有时深心魔留下的影响，两者融合在一起，像是锁链捆住泽方的灵魂，再不回去九重天，恐怕就要堕神了。

玄清震惊地瞪大了双眼，“师兄你！”

这人是怎么还能这么淡定地坐在这的？！

“我走后，君业的意识会重新回归。”泽方收回了手，对玄清眼里的震惊视而不见，继续道，“他会配合你演好戏的。”

玄清想听的根本不是这些，“大师兄，为什么会这样？那日师尊不是帮你净化了吗，为什么心魔对你的影响还在？”

泽方不答。

过了一会儿，玄清叹了一口气，“你应当再早些回去的。”

“你和九重天还有联系。”泽方忽然道，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在太吾山之前，他从没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司命星君，反过来，司命应该也没见过他才对。

可偏偏，这人知道他。

还不仅仅是“知道名字”的浅淡认知，他感受得到，玄清了解他的一切，哪怕从没在九重天见过他一面。

这位星君，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不过有时候泽方也会想，死过一次的人，怎么还能和从前一样，有改变才是正常的。

“你既然知道我的过往，就该知道，这个神位，本来也不是我该得的。”

“丢了便丢了。”

如果不是御洵下了死令，他绝计不会回去的。

玄清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怎么都开不了那个口，最后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不是系铃人，也做不了解铃人。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然后单手支着下巴，稍稍歪着脑袋，看向泽方。重活一世，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过往已经翻了篇，一切都是从零开始的。

他要把泽方当作师兄，把白敛尘当作师尊，心里认定他们为长辈。但是偶尔总是忍不住想，如果没有死，他比这两人的年岁加起来还要大几轮。

所以这会竟也会对泽方产生了一种，对后辈的疼惜感，他怅然道：“果然，御洵还是要比白珩会带孩子。”

“你都不知道，我逃亡前曾见过一次卿越，对了，你应该见过卿越吧？他就是让白珩带大的那个孩子。”

“长得不错，人却凶得要命。我就调侃了他两句，他举着刀就要劈我，实在是惹不得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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