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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出手就不能留情

常青饮下几杯醇厚御酒后身体仍觉沉重，但微熏醉意漫上来后里里外外伤痛稍减，目光若有所思一一扫过席上重人。

常家军留在京师的几位将领都在，还有数位与他关系融洽的文官。

常青望向葛辉的时候，葛辉也正满面忧色看过来，头天夜里他让阿喵送出去的染血袖襟应当已在葛辉手中。

二人目光甫一对上都显出几分疑虑，对他们这种常年征战，脚踩尸山血海走过来的人来说，对周遭危机的感知格外敏锐，大多时候无需赘言，只一个眼神就知道自己该举刀或是握弓。

常青蹙起眉心稍微摇了下头，对方立即不着痕迹移开目光；眼下不是对话的好时机。

常家军十三狼将亲疏有别，葛辉只要知道他身陷危机一定会再想办法联络，但此时常青很纠结是否该先把对方摘出去，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上保存实力？

还是通过他传令中军聚力一搏？

要反吗？反了隋万春……把那个他亲手捧上宝座刚一年的坤泽皇帝拉下马！

常青沉默举杯再次一饮而尽。

“将军，快饮伤身，您喝慢些。”廖星野柔声劝慰，举箸拣几样清淡菜肴布到跟前白玉餐碟中。

常青睨他一眼，仿佛醉意上头抬手支颐自顾自念叨一句：“该换防了。”然后放目席间，望向末席一位青年，“弘光，月底前把换防的折子提了吧，先给陛下过目。”这活儿本来是葛辉份内事。

他说完下头人齐齐愣住，常青状似随意般继续道：“趁天下太平，叫兄弟们把手里存假都消一消，由其是几年没回过家的，该成亲生子的赶紧些，还拖什么呢……夜长梦多，迟易生变。”

这话说出来像提醒他人，更似慨叹自身；眼下光景就算隋万春在场也无话可说。

而常家军里的著名“老光棍”一个是常青本人，另个便是早年丧偶的葛辉，葛辉家乡远离京师，他心有所感，当然明白常青这是叫他赶快抽身的意思。

宴席草草收场，等众人离殿后廖星野挥退仆役挤到常青身侧倚入王座亲昵揽住他腰背，俯首帖耳般询问：“王爷想趁换防调兵？”

常青侧目狎笑，“你一个废物质子还想干政？莫不是想走在我前头，替我蹚一蹚黄泉路？”说完竟摇摇晃晃站起来。

廖星野嘁声轻笑，伸手在他腰带上一勾，常青立即向后跌入他怀中，“你如今也不过是我跨下之臣，莫不是还以为靠自己就能力挽狂澜？”

常青被廖星野打横抱回寝殿扔到床上，先前束好的发冠散乱开，单看背影比天姿柔弱的坤泽还好欺侮些。

廖星野随即也侧坐到床边，逼近他威胁：“父皇给我准备许多香汤，若不能把你侍候的服服贴贴，我也不好交差。而我廖星野身边无非两种人，不是盟友就只能做敌人，所以也请王爷想清楚再做决定。你和父皇，我总得扒住一头才好继续苟延残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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