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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小惩大戒

来王府传旨的章侍官还没等出门，又来一侍从向廖星野禀报：“苏公子殁了，现在两位公子都已抬去北房放着，王爷叫厚葬，可府上正值大喜之期，侯爷您看如何安排？”

廖星野眨眨眼，一时没反过味儿来，又问一遍：“你说什么？谁没了？”

侍从道：“苏公子触柱，殁了。”

章侍官倒吸一口凉气，急声道：“他们可是皇上亲赐的贵妾陪嫁！怎的又没一个？”

王府里的侍从皆由内宫拣选忠于皇家，见章侍官询问，立即道清原委：“刚才抬寇公子出去时赶巧遇见王爷，王爷随口说了句‘死有余辜’，苏公子一时义愤当场触柱气绝。”

廖星野与章侍官同时脸色骤变，张口结舌面面相觑。寇、苏二人并非普通人家乱抬的小妾，那是皇家陪嫁，若得身孕可封侧妃的贵妾，嫁过来三天不到全死了。还“死有余辜”？他想说谁死有余辜？这和当面直斥皇帝该死有什么区别？

章侍官冷哼一声拂袖而去，留廖星野一人心绪烦乱矗立原地。那俩人身份并不显贵，但也不是无名无姓可以随意糟蹋的庶民。死一个或可称意外，两个一起殁了连隋万春也会损及颜面。

万幸章侍官在场，否则就不是廖星野愿不愿意背责的问题，而是他压根背不起。

明面上那二位是常青的妾，成亲不足三日接连暴毙，廖星野因与常青成婚而毁其后位，本就不得前朝待见，若把因妒谋害的罪名按他头上，还不得逼他填命？

廖星野惴惴不安回内院找常青，在寝殿里看见常青所画乾坤合和坐像更加心烦意乱；画上一人照廖星野面容描绘，另一人的脸乃是常青意中人隋万春，二人并肩而坐不伦不类，简直不知所谓。

廖星野折起画作撕碎扔到香炉里点燃，转身出门继续寻找常青身影。

常青抱膝坐在一棵桂树下昏昏欲睡，陆芷站他面前用衣袖遮挡灼烈日光。廖星野走上前低声问陆芷：“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陆芷给他揖首行礼，然后将事情经过仔仔细细讲一遍，最后道：“王爷并无恶意，王爷他……连这是哪儿，他自己是谁都浑然不清。”

廖星野蹙眉轻斥：“但不该说什么‘死有余辜’。父皇是天子，天子可敬可畏但决不容人怨怼。”

“可王爷并不晓得寇公子是谁。”陆芷心中不平，替常青喏喏辩驳。

廖星野往前踱几步屈膝蹲到常青跟前，这时常青已经坐累了，侧卧在树下细沙地上合眼小憩。廖星野把他扶进自己怀里，给他把粘在脸颊和半散青丝上沙土轻轻拨掉：“你已经站的那样高，还不能明察秋毫洞烛其奸，如果这都不是罪过，那还有什么是罪？父皇的心思并不难猜，偏你九死无悔。唉……”

常青没睡熟，听见说话声把眼帘掀开，对廖星野凝视半晌，继而缓缓伸手环住他腰背，把脸埋进廖星野怀里轻轻嗯一声叹息：“青哥，我刚刚做了个梦。”

“梦见什么了？”廖星野柔声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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