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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廖星野蹑手蹑脚回兴义殿，帮常青掩好门窗后扒床边压低嗓音学赵元白慢悠悠低沉语气：“王爷，您，睡着了吗？”

常青自然已经睡得沉了，他晚上饮不少酒，虽然没醉大发也比平常好睡得多。

廖星野胳膊架床沿，小声咳嗽清清喉咙，一本正经道：“既然睡着了，那好，我跟你商量个事……”

常青睡梦里耳朵痒痒，挠两下顺势翻个身，正好给廖星野腾出地方。

第二天廖星野看常青瞧自己眼神诧异且并不友善，赶紧主动交代：“昨儿下半夜你风湿疼，迷迷糊糊把我叫回来推拿……你现在可能没甚印象。我帮您揉着揉着不小心也跟这儿睡……着了。”

常青不动声色睨住他好半晌，廖星野灿然微笑提议：“青哥哥既然打算继续做河枭，不如让曜儿帮你把发辫打回来，等会儿回杜宅后巷那个小院子碰见熟人自在些。”

常青不置可否，闷不吭声披衣起身，洗手净面然后到外厅用早膳。

廖星野拾掇好自己也跟出来，趁常青坐桌边吃饭时站后面给他把头发顺开，一条一条打发辫。

常青饭吃一半时脑袋上也已打出半数发辫，廖星野动作轻柔细致手指灵活，小拇指粗细的发辫不出片刻就能规规矩矩结出一条。

赵元白端半碗汤药扣门进殿，见二人用餐结发的默契模样略一怔愣，随即笑呵呵跟常青招呼：“呦，枭爷早安。”

“您也早安。”常青和气回礼，侧过脸问侯：“赵叔一起用些？”

赵元白把温热汤药给他放手边，笑道：“我适才在屋里刚用过，您趁热把药喝了，这会儿正好压两口饭不伤胃。”说完拿笑吟吟的眼神睇廖星野，大意是询问：这就叫你哄好了？

廖星野耸眉眯眼冲老大夫悄悄摇头，心道这一早上除了让帮忙梳头还半句话没说上呢！自己稍微琢磨片刻，状似随意问常青：“枭爷以前打发辫是谁给弄的啊？”

常青仰脖咽下苦药，随口道：“一起放马的。”

“难怪糙陋并举乱糟糟的叫人没眼看。”廖星野原想说句好听的，可一想到他青哥哥脑袋叫别人侍弄心里犯膈应，没头没脑的挤怼脱口而出。

但话一出口就后悔，深怕常青借此找茬数落自己，立即想好话往回找补：“但粗犷之姿尽显洒脱，枭爷英雄气概厚幕难遮。”

常青缄默着把碗底最后两口粥喝完，忽然语重心长的叫了声：“廖星野啊……”

“我在呢。”廖星野笑吟吟应声：“青哥哥有话请直言。”

于是常青直言道：“廖星野，你我眼下因目标相近免强算作同路人，追根就底不过彼此搭梯利用。我决无可能就其他无关事宜对你行妥协之举。”

廖星野咧咧嘴角小声嘀咕：“……暂且不敢生出那些妄念。”

“没有就好，以后也不必有。”常青再行强调一遍：“以后你我人前夫妻，人后各行其事。我不会再因旧事怨恨你，你也无需再为我做这些侍奉赔礼之事。”

“并非只为赔礼，我……”廖星野想为自己心之所向表个态，但话没说完就被常青截断。

常青道：“我帮你厉兵秣马壮大联军，将来攻入邺都，隋万春得由我亲手发落。”

廖星野讪笑追问：“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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