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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冷宫内战声渐息，十几名年轻侍官逐个被击杀于宫门前。常青胳膊上挨两道剑伤，虽染血但伤不及筋骨。

李从戈从衣襟上嘶啦一声扯块布条给常青凑和包扎，问：“将军，你怎知我向你喊话时哪句真哪句假？”

常青理所当然道：“你叫将军时就是正经话，叫夫人是反话。”

李从戈脸上显出爽快笑意：“和将军联手战敌很痛快。”

常青也咧嘴嘻笑，缩肩抱紧手臂：“你痛快，我快冻死了。”他身上只有一套为侍寝准备的薄绸衣，打斗时气血翻涌自不觉冷，此刻静下来就只剩下冷，着实冷静得很。

李从戈赶紧扯下自己外裳给常青披身：“将军你去屋里吧。”

常青摇头：“听外面动静。”

外面杀声震天，那名皇贵妃仍在锲而不舒拍门求援，一声声撕心裂肺“陛下救我！”宛如泣血。

常青心中虽有不忍但也只能为对方沉沉叹一口气。

这时似乎又加入一队人马，有人高喊：“陛下！陛下！玄武营冲宫已至富沛门！陛下快给臣虎符去城防大营调兵平乱！”

常青与李从戈默默对视一眼，猜测玄武营是三皇子权敬仪的人，廖星野此刻大约和他们在一起。

哗变至此大势已定。

来求虎符的将军又高呼几次，转而劝拍门痛哭的皇贵妃：“贵妃千岁您跟我们往宫外撤吧！这样大的事情里面无人应声，恐怕陛下已遭不测。”

皇贵妃呜呜哭泣：“我不走！魏大官在里面，没人能伤陛下！陛下救我……救救锦凤啊！”

他未必不清楚将军所言在理，只是自己孩儿还在皇后手里，他若离开？……不，他身为锦凤坤父，死也不能把自己亲生儿子抛下。

而梁皇是他最后的指望。

二人争执片刻，皇后的人马似被暂时逼退。但很快隆隆奔蹄之声再起。

常青在门外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隐约分辨出那位素未谋面的皇贵妃在乱军中发出凄厉惨呼。之后有人喊杀，有人回防，金戈挡车马纷繁杂乱，但再听不见有人哭泣。

常青又倾听片晌，转身对李从戈道：“我回去穿衣裳。”

：“唉，好！我扶您。”

李从戈刚要上前就被常青反手制止：“你等在这开门吧，应该很快了。”说完自己瞠大双眼努力辨别脚下路径，往景琬寝殿方向踽踽而行。

结果常青才走出三五步，门外就传来廖星野与葛辉的声音，一个喊大哥，一个叫李统领：“我们来了，快把门打开！”

李从戈双手把大门闩托起，宫门无声敞开。

外面无数兵伍手持火把，把宫道与冷宫半片院子照得锃明瓦亮。

廖星野满脸笑容飞奔至常青跟前，将常青珍而重之揽入怀中，随后一脸泫然欲泣捧起常青手臂：“阿青，你受伤了！”

常青点头，神情欣喜靠在廖星野怀里：“曜儿，你来得很及时。若再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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