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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3章

婺江祭祀后原计划立即兵分两路，常青廖星野二人由两千仪仗护送返回纪新。

葛辉、轸王各率一万骑军护送殷珂返回焦国都城贤苍。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武同舟之死在这段时间给贤苍局势带来何样震荡；虽然殷珂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浪荡模样，但他北南邻里可不想焦国在这个节骨眼上起乱。

所以廖星野与轸王稍作商议就一拍即合，决定联手帮殷大美人出头，无论如何帮他稳住焦国局势再说。

但未及动身，江北岸忽然出现一队人马迎面选浅滩处涉水而来。

离远只能看见撑的是曜星旗，等先头队伍上岸才看清来人竟是段子善与阮大兴。

常青和廖星野亲自迎到跟前，满脸疑惑询问：“你俩一个在鄫国一个在徐国，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阮大兴揖首行礼后率先回话：“徐王年后在合东山增兵，我部便撤下两万部众增防沽平。四哥得信后，说既然前方兵数暂且够用，不如把这两万撤回纪新拱卫国都，所以我们就回来了。”

常青点点头，转而望向段子善：“你回来了，鄫国那边岂非只剩下你四哥？”

“那倒没有，小熊去武新把我替下来的。”段子善说完一揖到底，表情极尴尬：“大哥，我回来是因为……我……摊上事了。”

常青抬手制止他继续说话，立即招呼陆吾卫支出个临时的营帐，把廖星野和段子善叫进去单独叙话。

段子善心里感激，表情却愈发忐忑：“大哥，我在武新……当街正法一名裨将。”

禆将为百卒之首，将衔里职级最低，但在武卒里通常很有话语权，俗语“一呼百应”就是从裨将这头说起。

段子善军衔在征将以上，若裨将违反军中法纪，他自然砍得。

常青追问：“所为何事？”

段子善：“新春后北邺撤兵，我们也回防到鄫国边城内休整。

正月初七那天清早，我在马赵街头赶巧遇见一名身着裨将军袍者，因嫖宿彩雀坊不给钱而跟雀坊老板发生争执。

我当时本想上前查问制止，谁知还没到跟前，那名裨将忽然拔刀刺死雀坊老板。

我看那人所穿军袍与咱家相同，以为他是咱家麾下。既目睹其犯下恶事，自然将其就地正法！”

廖星野听到这里已点头激赞：“该杀，确该正法！然后呢？”

段子善咧起嘴角苦笑：“然后……砍完才知道那人并非咱家的裨将。

他是马赵本地的守城裨将，且还是一名鄫国的官宦子弟。四哥怕两边武卒因此冲突，就让我赶紧跟小阮回来了。”

常青听得一个劲皱眉，段子善把事情说完看他仍不表态，心里更没底。小心翼翼自辩：“大哥，我知道我错了……可我觉得我也没完全错。”

常青嘁声冷笑：“没完全错？你怎知他二人争执不是别有隐情？”

段子善连忙争辩：“他俩从大堂吵到门外，我听得明明白白，绝无其他隐情！就嫖完不给钱那点破事，我本来嫌丢脸都不想管他，谁知那人竟忽然拔刀害命！”

“哎呦呦！你休整武备怎休整到彩雀坊去啦？”常青双手插袖当场揭兄弟老底。

段子善闻言屈膝跪地，耷拉脑袋再不吭声，一副认打认罚的亏心模样。

常青袖手来回踱步，随后绕到段子善背后，一脚踢他屁股上，沉声斥责：“再有下回军棍侍候！”

“等会儿！”廖星野急忙伸手阻拦常青发火儿：“我怎没听出来五弟错哪了呀？”

常青对二人一齐沉声数落：“ 百姓乱法有衙门判罪，武卒违纪有监军处置，你路见不平把人绑了就是。还当街正法？你当你是那些浪荡江湖的亡命游侠？我看你是脑子有坑病得不轻！”

段子善被刚才一脚踹得趴在地上，这回撑地起身，手掌在衣襟上蹭蹭，小声嗫嚅：“卑职知罪。”

常青轻哼一声，高声问帐外把风的葛辉：“老三你听明白没？”

葛辉回应：“我也觉扇子这次的确错了，但又没完全错。大家军衣雷同，如果扇子当时不出手，过后鄫民把罪名按到咱们头上也怪膈应人的。”

廖星野在帐内点头表示认同，但没好意思帮腔。

常青治军有自己一套准绳，况且按他常家军惯例，如果踢了屁股就不会再施重罚，事情到这里八成就算翻篇儿了。

常青听罢嘿一声轻笑：“那是不能全错，毕竟是我常青认下的兄弟，偶尔犯傻也不必全然傻透。”说完伸手把段子善从地上拽起来，再次小声告诫：“遇事要冷静，多用用脑子。”

转而吩咐葛辉：“阿辉，请皇旨，备笔墨。”

等葛辉把空白皇旨与笔黑递进来，常青将东西交给廖星野：“我说你写，要一字不差。”

然后徐徐念颂：“朕给尔等发放粮饷，让尔等有钱花，有衣穿，望诸位成家立业当军爷！兜里有钱却拒付嫖资，是强盗。因此伤害人命者，是恶匪，杀无赦。尔等要记住，做武卒，吃官粮，需遵军令，才能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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