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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乡野窃婴寻女疯魔

小丫头捂住一张符放在脸上，舒服了，才讲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我把今早佛堂的事情告诉云姨了，本是想叫云姨千万不要去……”依依扯着裙角，又委屈又想不明白。

“可云姨听了很激动，她一个劲问我，那个可怕的东西和我们说了什么……”

林小蝉：“你告诉她了？”

依依点头：“我说，它要我们和它玩捉迷藏，现在可能躲在佛堂的什么角落里，叫云姨千万千万不要过去。”

“但是，云姨去了？”

“嗯，魔怔了一样，说什么也不听……最可怕的是，她冲着佛堂的方向喊了一句‘囡囡’。”

“囡囡。是女孩吧？”沈宣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汇，是东南地区对女儿的称呼。云姨来自平江一代，会用这个词称呼自己的女儿很正常。

“那个魔童的声音，是个小女孩么？”他又问。

毕竟那时候传影符离得远，他没怎么听清。

林小蝉摇头：“声音的年纪太小了，近乎于牙牙学语的小婴儿。谁能分得清公母？”

依依提高声音道：“你们说什么？那种可怕的东西才不可能是云姨的囡囡！云姨的囡囡一定还活着的，一定是个漂亮的小姐姐，她一定能找到的！”

两个人面对小女孩天真的发言，都沉默了下来。

或许这是云姨每次发病时，依依安慰她的话。安慰着安慰着，连小丫头自己都深信不疑了。

依依说完，看向冷冰冰的沈宣，虽说已经知道有空调符这种自动放冷气的东西，她还是敬畏地对他双手合十道：“冰山仙长，你要保佑云姨早日找到自己女儿呀。”

沈宣道：“你拜我有用过么？”

依依想了想，好像这个冰山仙长是没什么用，又转而去扯林小蝉的袖子。

“瞎子哥哥……”

“你叫他冰山仙长，叫我就是瞎子哥哥……”林小蝉生气。

“那，瞎子仙长。”

“哼，来，叫我一声魔尊大人。”

依依不解：“为什么？多难听啊！”

“难听？！”林小蝉炸毛，“魔尊大人可厉害了，所有的魔都要听他话的！”

依依似懂非懂，点头道：“那魔尊大人，你能保佑云姨找到囡囡么？”

“不能。”林小蝉得逞般大笑起来。

“你！”小丫头现学现卖，抓了林小蝉的胳膊咬了一口。

“诶！你这丫头属狗么？！”

沈宣摸了下昨晚被咬的手背——现世报啊，来得好！

“好心当作驴肝肺，对魔祈愿可是要祭品的，你这小丫头没二两肉的，能拿什么当祭品？”林小蝉拎着还在气头上的小丫头教育。

“不就和给仙长们祈愿一样，要有供奉么！依依现在没有松子糖了，大不了依依把命——啊哟！”

依依说了一半，被林小蝉猛然丢在了地上，跌了个四脚朝天。

“瞎子哥哥你干嘛摔我！”

却见林小蝉突然神色慌张起来，被什么追赶般躲在了沈宣身后。

“呸呸呸！”他在沈宣背后强压住慌乱，大声骂道，“童言无忌，大风吹去！这种话可不算数！”

沈宣感到背后的人微微发抖。

对于修士来说，天下人的供奉不过是不成文的规矩罢了，虽然嘴上说着“苍天为证”，也有仙盟下发派遣文书这样正规的渠道，可就算拿了百姓的供奉什么也不做，普通百姓又能如何？修士本就是高人一等的存在……

但，答应了人类祈愿的魔，又会如何呢？

……

云姨最终没能去成夫人的佛堂。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怀里的魔种，问道：“囡囡饿了么？阿娘去做饭……阿娘背着囡囡去做饭好不好？”

沈宣眼睁睁看着她把盐放了两遍。

这疯病，似乎确实严重了不少。

丫头哀哀看着两人。

林小蝉摸摸她脑袋，从厨房的后门推门而入。

“云姨云姨！今天午饭吃什么呀！”他神色如常，摸进来讨食吃。

正常的话，云姨会请他帮忙尝尝未出锅的菜，还会问问他有什么其他想吃的菜。

可这一次，她背着魔种，依旧念叨着：“囡囡不哭啦，阿娘不会放下你的，囡囡不哭啊……我们把窗户关上，锁起来好不好？好不好呀？”

“有次云姨清醒时和我说……”丫头小声解释道，“那日囡囡正哭，怎么都哄不好，她忙着要去做饭，就、就把囡囡独自放在了屋里……后来，囡囡就不见了。她说，她在做饭的时候，有风吹着窗户，发出一连串‘卡拉卡拉’的声音，连囡囡的哭声都听不到，可她太忙，根本抽不出空去看一看。后来，邻居的老人都骂她活该，说一定是她窗户没关好，叫那山里的野兽叼走了囡囡……”

“但是，她找了这么久。”沈宣道，“她明显不觉得是野兽叼走的。”

无功而返的林小蝉接口道：“没错，云姨想到这是人为的，所以才会背井离乡，四处找自己的女儿。”

丫头挠头：“虽然我也这么觉得，可为什么呢？”

“窗户在响。”沈宣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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