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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里克抬头看了一眼,墨绿色的长裙已经出现在楼梯拐角,他也忍不住扯出笑容道:“还是,你不打算回去了?”
里德尔未置可否,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安格里克眼神的飘忽,他转回头,对着楼梯上那抹墨绿柔声道:“你怎么下来了?”
话音未落,他便抛下仍在等待回答的安格里克,快步走上楼道将人扶住。
阳光洒在姑娘的裙裾上,绿得如同最高等的祖母绿宝石,而她的皮肤在这样的灿烂的阳光下苍白得近乎透明。里德尔快步走上去,将姑娘揽入自己的阴影里。
“我哪有那么娇贵呢。”姑娘想要推拒,对方的力道却不容她拒绝,她歪头看了一眼青年真挚的面庞,只觉得那昏沉的感觉又上来了,费力想了半天,她轻声道:“你朋友来了?”
“朋友”这个词似乎触及了里德尔厌恶的神经,他歪了下头,还是微笑道:“对。”
“那你怎么不叫下我?”姑娘苍白的面色上绽开虚弱的笑意,她轻嗔了里德尔一眼,晕眩越发浓重,她不得不半倚在里德尔怀里,娇声道:“是嫌弃我打搅你们的好事了?”
“怎么会?”里德尔笑得愈发温和,他顺势将姑娘揽在怀里,居高临下地望了一眼面带审视的安格里克,才转头道:“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不适合吹风。”
姑娘歪了头,倒也没有反驳这样的关切,她强撑着往台阶下走了两步,刚想欠身向安格里克行个礼,却被身侧的里德尔强行扶住了身体,她疑惑地看了眼里德尔,只得转头向金发男孩笑道:“抱歉,我竟不知汤姆的朋友要来,寒舍简陋,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你莫怪了。”
说罢又请推了下里德尔的手臂,柔声道:“你去招呼客人吧,不用在意我,我没事的。”
依旧坐在楼下的安格里克却没有容忍这两人的浓情蜜意,他扯开讥讽的笑容,大声道:“不用麻烦,林夫人,我只是想问问‘林先生’是不是真的打算在这里常住下去,彻底不管他未完成的学业了?”
“学业?”黛玉迷茫地望向里德尔:“什么学业,你不是已经工作了吗?”
“他想说的应该是工作。”里德尔握住黛玉的手,柔声道:“事实上,他是我的同事。”
说罢,阴冷的目光扫向楼下的安格里克。安格里克不甘地抓住了沙发手,这次他没有再硬气地拆台,只是怨怼的目光再次扫向了那抹绿色的长裙。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里德尔不容拒绝地将黛玉揽了回去:“你的病需要好好休息,一会我就上来陪你。”
黛玉虽然疑惑,只是昏沉的大脑却不容得她多思考其中的纠葛。汤姆总是没错的,她想,她确实一直在病中,身体并不好,也难得他这样用心地照拂自己,她总不该太过任性让他忧心。
她又回到了阁楼上,四下是她熟悉的景致,他们的婚房,里面的用具虽然换了几波,基本摆设总是大体一致,她走到里德尔惯用的书桌旁坐下来。里德尔总是在这里写着什么,但他总是把自己写的东西收得干干净净。
桌上摆了一瓶花束,许是因为送花的小姑娘忘了时辰,亦或许是来访的友人打断了他的日常计划,这花束依旧是昨天摆上的,倒也没有多萎顿的模样。她曾问他为何要这样坚持每天都换一束花,毕竟他的收入看起来并不丰裕,只记得他摇摇头笑道:“怕你看见落花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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