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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雪山余情（3）

那一年，这个结局并不美好的故事火遍了华陵大陆，可惜没有一个人知道故事的出处，唯一能寻到的线索只有匿名人士卖出的一个个画本。

那一年，和印国地界阴雨绵绵，尤其是莽山附近，整整下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雪，导致庄稼的收成惨淡，闹了好久的饥荒，有人不禁将故事跟莽山联系到了一起，说是蛟龙在降罚。

那一年许许多多的人上山试探，最终无一生还，于是故事的背景彻底锤定莽山，在和印国战败归顺嘉安后，改名蛟龙峰，皇帝严令禁止有人上山，否则后果自负。

思绪回到当下，明桦沉着冷静的将故事又讲了一遍_娇caramel堂_，说到最后，方黎远的记忆已然被拉回，而空气中也响起了一道哭声。

欣欣的身影渐渐从风雪中显露了出来，她用手揉着眼睛，努力地擦拭着脸上不断淌下的泪水，可不知怎的，那眼泪是越擦越多，最终失控。

明桦叹息了一声，从衣袖中拿出了自己的手帕递了出去，欣欣抬起泪流满面的小脸，苦涩地笑了一下后摇了摇头，明桦这才注意到欣欣的情况有些不对劲，她的身体隐隐有些透明，雪花落下时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

“你……”

“你是雪丹莲所化吧，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

明桦的问句还没猛完整的说出口就被身后的方黎远出言打断了，前一秒还在一脸惬意地吃东西的世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旁边，表情还挺正经的，就是身子没骨头，一个劲的往他身上靠。

对于方黎远的这番言论，明桦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出来的。

“这很简单，不是人也不是邪祟，更不是雪蛟那样的生物，那就只可能是在某种因缘巧合下，幸运地依附在了某个灵物上的灵魂体罢了。”方黎远看出了明桦的疑惑，于是主动解释了一下，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出乎意料的，女孩点了点头，同意了方黎远的说法，承认道：“我确实依附在雪丹莲的身上，说得更细一点，我即是雪丹莲。因此我活动的范围有限，也不能太久晒到阳光，否则我身为雪丹莲会干枯而死。”

方黎远扬了扬嘴角，忽然意味不明的一笑，声音低了几度，“就这些吗？你貌似还有一些事没告诉我们，比如你的身体是个什么情况，还有……”

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双眸愈发深邃，沉沉的嗓音像是编钟被人敲响：“你为何不愿与雪蛟相见？”

似是被方黎远咄咄逼人的问话语气给吓到了，小女孩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脖子，眼中露出了不安的神色，但她还是倔强地抬起了头，眼神率真的直视着方黎远，像是在无声地告诉对方她没有恶意，也没有坏心思，只是有苦衷。

“我身体的情况想必哥哥已经看出来了，我懂得不多所以不清楚原因，我只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所剩无几了。”小女孩抬起了自己变得透明的手，反复翻看着，眼中流露出了不舍的神色，随后握紧了拳头，又不着痕迹的将手背到了身后。

“我想我会依附到雪丹莲上是因为龙龙的眼泪。那时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的温度，血液的停滞，模糊的意识……以及龙龙跟我说过的走马灯，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我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我甚至飘在了半空中，亲眼看见了自己的尸体，就在我想要最后拥抱一下龙龙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泪溅落在雪丹莲上，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小女孩无助地揪住自己的衣袖，头垂得更低了。

明桦的眉头从头到尾就没有舒展过，哪怕他早已知晓人心为何物，也切身感受过人世的冰冷，这些都不能让他在听完这则故事后，仍旧可以将大脑保持在冷静的状态中。

小女孩儿的话说到这里，余下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就比如她为何不去找她的龙龙。

人的身体当然是自己最清楚，尽管你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身体上的不适，但你依然能非常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中，是好是坏，是可以继续生存下去，还是即将面临死亡。

小女孩一定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永久地存在于这个世上，总有一天会彻底消失，所以才不想见到雪蛟，不如就让她最爱的龙龙彻头彻尾地相信她已经死了，这样龙龙就不会更伤心了，否则给了希望又将其破灭，龙龙定会被打击到一蹶不振的。

明桦突然很想靠在方黎远的怀里，想让对方拍抚着他的背说些安慰的话语，亦或者什么都不做就光陪着他也行，然而现下的身份不允许他这么做。

明桦不禁闭上了双眼，开始消除心中的杂念，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浊气后，问道：“她的身体现在如何了？”

方黎远没有急着回答明桦的问题，而是在对方强装淡然的目光下，笑着伸出了他的手，还调皮地晃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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