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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024]空相

[024]空相

飞鸟看见有?一个男学生嬉皮笑脸地蹲在他面前, 然?后把他手中?的“花”变走了。

那朵花，消失得无影无踪。

……

……

从五条悟的血里?得到了陌生记忆的飞鸟晃了一秒，这一秒, 足够对方反应过来了。那个蓝眼睛的青年挑起?了他自己一边的眼罩, 他流过血泪的那只眼睛正凝视着?飞鸟。

他们之间, 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飞鸟说：“我想起?来了。”

他触碰到了五条悟的血，然?后看到了那些不存在于他脑海中?的记忆。越是追逐那些幻影似的记忆，就?越是头疼。

飞鸟像是碾磨粉末一般摩擦着?自己的拇指和食指, 直到最后的血迹独自敲响了丧钟。

他想起?了“三条飞鸟”的事情来。虽然?只有?少量的片段。

——他看到的是五条悟的双眼看到的那些记忆片段。

……他看见了那条熟悉的缝合线。

五条悟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的蓝眼睛本来就?很?圆，很?像猫的眼珠。不过猫的眼珠在夜里?会?射出耀眼的光亮，他的眼珠在黑暗里?只能与黑色融为?一体。

“那你，也应该记得夏油杰吧。”

五条悟的舌头抵着?牙齿, 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名字变得怪怪的了。

不到一年之前, 乙骨入学后，五条悟亲手杀死了夏油杰。虽然?夏油杰身上的大部分伤痕都是由里?香的恐怖力量造就?的，但是下死手的人却是他（五条悟）来着?。

夏油杰死了。他那仅有?21g的灵魂被强行剥离了躯体，去往地狱之类的地方。可是现在, 五条悟又看见对方（的尸体）没事人一样?地在周围晃来晃去。

时隔一年，五条悟第一次看见“夏油杰”, 是在那间公寓楼的下面。当时，“三条飞鸟”拉上了窗帘，面容逐渐消失不见。

五条悟第二次看见夏油杰，是在仙台市体育馆。当时, 他约了“三条飞鸟”的春假。

——这并没有?成功。

五条悟发现“三条飞鸟”和他学校的医务室老师出去了。

遭到挫折了啊。他想。

有?一些内容一旦从口中?说出, 那么就?没有?再收回去的机会?了。

飞鸟烦躁地去回溯那些得来的陌生的记忆，他想到了夏油杰那张还是少年的脸, 以及羂索如今抢占而来的那具男性尸体。

在观察到年轻术师脸上的表情变化后，五条悟像谈论天气那样?谈论起?下一个问题。

“那么现在，是谁在使用那具尸体呢。”

这里?本来还有?另外一句话的，只是五条悟没有?说出口而已。

他会?说：告诉我吧。

他会?说：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回事情。

“夏油杰”每次被人提起?时，人们总要在后面接一句“他已经?死了”这样?的话语。人们麻木地将这个概念一停不停地告诉其?他人，这让亲眼看到对方活动的其?余人感到了极大的困惑。

五条悟手上有?很?多相片，但每一张相片里?的夏油杰都死了。

他也许是主动提起?这个事情次数最多的人。

飞鸟心中?自然?有?那个答案，答案的名字就?叫做“羂索”。慈悲的、佛陀的、束缚之索。

但他没有?说。

飞鸟还是觉得自己讨厌五条悟，非常地讨厌。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是他心中?只有?这样?的感觉。

也许他们曾经?有?过什么摩擦。

年轻术师的眼睛里?，有?时显得非常单调。拥有?那样?眼神的主人，绝对做不到年轻人的明快澄澈。

“我不告诉你，不可以。”他几乎是马上就?拒绝了。

飞鸟突然?有?些抱歉，这种?突然?转变的内心让他自己都有?些无所适从。为?了掩饰这种?叫他尴尬的歉意，他把另外的消息告诉了对方。

“我会?让如月把名字还给那个人的，离开吧。带着?那个女学生一起?。”

强行帮泷夜叉姬决定了那个名字的最终归属，飞鸟又感到抱歉了。可是，「假想泷夜叉姬」本来就?是他创造出来的咒灵，对方就?算是生气又怎样?呢……

如月应该听他的才对。

如果羂索在这里?的话，他大概就?会?说：这没什么关系，不需要担忧。

羂索会?安慰道?：没有?必要为?这些小事而烦心。

飞鸟刚刚认识羂索的时候，对方身上还有?那种?粗糙的气息。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呢？一直无法精确道?出的他，是在晴明的指点下才恍然?大悟。

那是一种?别扭的感觉。羂索在模仿一些他接触到的存在。

他一开始还会?向飞鸟乞讨一些食物，到后来的时候就?“稳重”得把饥饿这回事情也藏在肚子里?不说出来了。这其?中?的矛盾让飞鸟时常分不清对方的真正意思，他会?分不清那只是客套话，还是真心为?他。

再到后来，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真的。无论是安慰的话，还是有?关爱的话。

可那真的十成十都是真的的吗？

想起?曾经?那些场合和羂索的安慰的飞鸟，有?些焦虑得想要咬指甲。他这幅样?子就?是活脱脱地告诉别人‘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说’。

他清楚这样?的回答只会?让对方时不时将审视的目光搭落在自己身上，可是如今的飞鸟，确确实实无法将那说出口。

“名字”是世界上最短的咒，晴明说过的，父亲说过的，老师说过的，羂索也说过的。

这个世界上，还知晓飞鸟的真名的人，似乎只剩下羂索一个。

这个世界上，还知晓羂索真名的人，似乎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羂索”这个名字一旦被五条悟掌握的话，会?……他会?死吗？

没有?人比飞鸟更加清楚羂索的实力，他的实力算不上高，也不算低，大概在中?游的样?子。羂索的脑袋不是很?聪明，但是他既刻苦，又狡猾，像化成人形的乡野狐狸。

可哪怕加上再多的优点，他的实力也就?只有?那些。软弱的飞鸟，一直都要比羂索强大得多。

第一次杀死那些来到破庙避雨的强盗们的时候，飞鸟就?隐隐有?了这样?的感觉。

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只会?哭泣的飞鸟，比谁都要强大。

飞鸟想要将双手拢在袖中?，可这个动作做起?来却提醒他今天出门穿的只是普通的长袖，他没有?穿大口子的和服。

飞鸟的手指虚虚地勾住衣袖，他已经?表现出了“退一步”的状态来。

五条悟不知何时已经?拢上了眼罩，他的蓝眼睛已经?被彻底遮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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