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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端午番外】

白昼未尽，端阳供奉，祭天而归，龙舟争渡方歇，又是夜宴。几番觥筹交错，世家子们多齐聚，取粽或柳，讨彩头玩骑射。

政务纷杂，几番筹备，正是倦乏。谢长喧无心祝庆玩乐，赏了些出彩的，便携内侍归长明殿看箚子去。

日尽，外头来了个侍从，道是北境来的，递了牌子，领着镇国将军的急报觐见。

待跟前人递信退下，谢长喧才揉了揉太阳穴。缓缓拆下，小心翼翼，自封底请出来。

稍不注意，里头掉出一粒红豆。

谢长喧瞧着，静了静，好半天没动。

燕国北境那地界，环境恶劣，全是风雪飞沙，临界处几乎寸草不生。也不知从他哪弄到的，怕废了好一番心思。

他抖开信纸，洁净的纸面有种似有若无的香气，说不出什么味道，只觉凌厉扑面而来。

像是那人的味道。

果真是卫止的字迹，肆意妄然，风骨峭峻。沿途风沙太甚，揣在怀里，有些字迹已然看不清。

信中所诉多是平常事，净挑了些好玩的讲，有趣得很。他看着容易发笑，绷紧的神经总归放松了些。当即提笔赠了“文无”二字，遣人快马加鞭送去。

苍穹渐黑，天际垂倾。

少府令来人催就寝，谢长喧没理，自顾命人挑了灯火，细细读了一遍，像是不够似的，又摩挲一遍。

忍不住想，当是在昏暗的烛火下写的，就同当下这般。心终于安下来。

于是不知什么时候，恍恍惚惚闭了眼，尺素覆在心口，余香袅袅。这香气跟那人一样，有种致命的瘾，他像入痴一般，魔障了。

愈来愈浓烈，辗转又悱恻，温热的触感，辗转，移到唇上。谢长喧这几日睡不安稳，总做噩梦，一点动静便醒了，迷迷蒙蒙，窥见眼前人模样，呢喃了句。

“……梦么？”

听着怪嗔的。

卫止噙笑看他，唇齿纠缠间轻咬了一口，惩戒似的，力道不重，但清醒了，“小殿下梦中原也有臣吗。”

这便不是梦了，但总归有些不真切。

卫止知他乏困，没闹，接了大氅披在他身上，仔细裹了个严实。案上公文顿时散了一地，谢长喧闻声，睁了睁眼。

“明早叫内侍来收拾。”卫止没管，眸子直勾勾看着谢长喧，仿佛是要生生镌进心底一般，赤裸裸的，“燕京夜里寒，风大，着凉。”

谢长喧未甚清醒，声音含糊不清：“不是在北境么……”

卫止俯身下来，将大氅仔细系牢，将人虚虚拥在怀中，指尖游离少年帝王精致的轮廓，念念不舍：“燕京夜中渡凉，心有所念，思之如狂，非见不可，恐成魔障，于是快马加鞭。”

“惯会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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