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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等我

次日天未明时，谢长喧便已醒了。

自丞相死后，他有一段时间没再陷入梦魇。从前，梦中不是一片漆黑，就是谢裴雪带着他逃离燕京皇宫的场景，可这次不同。

梦中是卫止。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卫引之，却不记得他有梦中那副模样。是撕心裂肺的。目眦欲裂，连声音都破碎，颤抖着，一遍又一遍唤他小殿下，像是这般要绊住他的灵魂一样。

谢长喧坐在榻上，睁着眼，忽而察觉到面上的濡湿，一摸，是一脸的泪水。他低头，愣愣看着掌心的眼泪，有些恍惚，辨不清那些到底是梦还是记忆。

静了静，终是叹了口气，扬声唤外边，吩咐少府令来人伺候起身。

充州水患肆虐，流匪作乱，无疑雪上加霜，如此下去怕是要成祸端。事态紧急，刻不容缓，早便商定今日出发。

待谢长喧至时，卫引之早便到了。今日衣着不同，一身戎装，气势凌厉，衬得如玉的面容更加俊朗，恍若神明。

那位陆大人好似还没到，当是有事耽误，况且二人来的都很早。

卫引之首先瞧见谢长喧，毕恭毕敬作礼：“见过陛下。”

屏退周遭侍从后，卫止复又开口，“那内侍定挖出些有趣的东西了吧？”

“净同我惹乱子。”谢长喧微微蹙眉，别了别脑袋，有些不自在，“此去充州，可莫让孤失望才是。”

“臣自动尽心竭力，不让陛下失望。”卫引之噙着笑，“殿下安排滴水不漏，臣该是放心，可充州这一路实在不太平，小殿下可要为臣祈福。”

“不是不信神佛么。”谢长喧抬眼看他。

卫引之没有回答，安静瞧着眼前人，目光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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