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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欲望

谢长喧并没有等很久，不多时，便瞧见卫引之从屋中走了出来。门一开，月色顷刻溢入屋内。身后的宋容秉始终立在桌案一侧，垂首未动，不知在想什么。

未容他多瞧，眼前人的身影已经走近，挡住了自己的视线。几乎是分毫不让，带着二人都未曾察觉的执拗与占有。

“走吧。”卫止说。

直至黑暗落到眉梢，谢长喧才堪堪回过神。闻言，立刻垂下眼，利落扭头便走，不曾理会他。赌气似的，也不知究竟是因为什么。

谢长喧胸中憋着一团火，烧不尽，浇不灭。

无从宣泄。

万籁俱寂，只听得见风声吹拂而过，屋舍内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二人无声无息离去，始终沉默，都未开口先对彼此说一句话。

对于谢长喧此刻怪异的情绪，卫引之貌似是知道的，却又不完全清楚，仍不笃定。习惯了运筹帷幄，没想到竟也有这样的时刻。

他心中住了一只猛兽，不敢轻易表露，也不敢向任何人提起，特别是谢长喧。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他想要的东西太多太多。也许不只是来自帝王的愧疚，还不够。

那样的情感，是违背伦理、大逆不道的。

“若是，孤永远都未曾发现呢？”

忽然，谢长喧开了口。

几乎是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卫引之心肺一震，微顿，下意识停住步子。再抬头，便瞧见前侧的谢长喧也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回首看着他，目光如此平静。

他动了动唇，却没有说话。关于恨，关于爱。一切似乎都无从说起。

没等卫引之开口，谢长喧已经继续，“若是我一直都没有发现陆隽的把戏，若是宋容秉早就已经死了，若是这一切成为板上钉钉的史实，真相再也没人知晓，你——”

你又该如何自处。

就等着我去恨你，去为了报仇杀了你，等着世人都误会你。而后，你就这样背负千古骂名受尽唾弃吗。

他这次并没有自称“孤”，只是拼了命隐忍着诉说，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紧，直至再也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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