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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狸猫

话毕，阿拾复又抬眼看卫引之，“当年谢邕忽然发难，不惜杀害宋家全族，这样反常的举动，想必困扰将军多时了吧？”

谢邕能谋划南平之乱，就证明他不蠢。非但不蠢，还颇有些手段。宋家根基身后，门客众多，这样着急下手，其实大可不必。

“将军见过殷昭仪么。”忽然，阿拾道了句。

卫引之面色沉静，安然，“见过。”

当年谁人没有见过殷荨，坊间妖妃传言不是空穴来风。媚骨自成，只需惊鸿一瞥，便难忘姝色。从当年她仅凭一个引荐，入宫便获得无上殊宠就不难看出。

况且，殷荨手段也不差，否则也不会盛宠经久不衰，还能在短时间内排除万难顺利爬上昭仪的位置。

要不是她奸细的身份败露。

可即便如此，先帝也并未对她下杀手。

阿拾面上虽看不出什么表情，语气是的的确确咬牙切齿的，“当年，我为谢邕办事，他同陈国勾结，如将军所料，确是从未放下防备之心。殷荨手段毒辣，谢邕不放心，派了不少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难料想，你也是那批人的其中一员。”卫引之不咸不淡补了句。

“是。”阿拾苦笑着，“她身后是陈国，谢邕同他们合作，面上保持平静，私下何尝不是水火不容。未撕破脸前，彼此都不敢下手。直至，将军您忽然全面掌控了卫家权势，打破对峙局面。”

功高震主，陈国皇帝不放心裴家，也不放心这边做内应的几个世家。温轼谨慎，卫家便成了突破口。于是卫止成了一把利刃，能够豁开卫家，以及整个北燕血肉的利刃。

扶持卫止，扰乱谢邕及其它世家的计划，这便是变数。南平之乱时，又为了对抗他这变数，费尽心思调任北境，刻意刺激卫止入套。

没想到的是，陆隽的反叛来得如此快。陈国皇帝最终竟是被自己的太子算计毒瘫，陆隽顺理成章接手，计划有条不紊继续。没想到卫止入京后并未直冲谢长喧而去，反倒同谢邕周旋，顺水推舟杀了殷荨。

为家国，也为私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卫止也不曾想到，陆隽会算计到那个地步。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的一步——让谢长喧，亲眼看见，这一幕。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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